第3章 宿敌03(1 / 1)

聒噪又尖锐的声音直钻入脑,阎刹本就心烦意乱,此时被一闹,更没了耐心。

“木千媚!”她厉喝美艳女修的全名,甩开搭在肩头的手。

大约是见识过她暴戾起来的可怕样子,木千媚一瞬间安静如鸡。

“我的死对头多得很,你不知道吗?他还不配。”

阎刹又补充一句,才向灰蓝袍男修一扬下巴,“你说。”

男修琢磨了一会,颤颤巍巍道:“从风、桃花等意象上看,属巽卦与震卦,少主与良人机缘蓬勃不息,自有天定,只需静待天命彰显。”

“但少主又梦见双腿被废,震卦有损,预示根基不稳,本源易损,指凶。”

“而冷,少主属火会觉得冷,不太寻常,或许是身边有小人围绕,需多注意属性相克之人。”

“六爻之卦象同样如此,吉中含凶。”

一通解说下来,男卦修头头是道,阎刹则听得云里雾里,一会吉一会凶,一会良人一会小人,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说通俗点。”

男卦修嘴角抽了抽,他以为自己已然说得够浅显了。

知道她没耐心听,他甚至将分析卦象的过程都隐去只说结论了,结果还是听不懂。

“简而言之,少主将迎来一段姻缘,但未来大约会遇见有损命脉功力之磨难,需多加小心,此外,还需多加警惕,防周围小人,尤其是属水这类与少主属性相克之人。”

这回阎刹听懂了,她联想到什么,又问一句:“水属性需防,那冰属性呢?”

这个回答终于差强人意,男卦修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放松了些回道:“冰系属变异灵根,三界内虽少,但也不是没有,少主同样多加防备的好。”

“冰系?那百里晏川不就是冰灵根么?”木千媚听了半天,终于捕捉到一个关键信息。

“别提他,晦气。”阎刹眼神阴恻恻。

木千媚也不恼,柔弱无骨的手臂绕在阎刹脸侧,撩拨她旁逸而出的鬓发。

“虽说他与你素来不和,可他相貌实属上乘,不知动情起来是何模样。”

百里晏川动情?

阎刹识海中浮出红烛光下百里晏川温柔注视她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寒颤。

“呵,”阎刹鼻腔冷嗤一声,侧目瞥向身后的木千媚,“你又看上了?”

一旁的灰蓝袍男修本默不作声地安坐着,听见这话却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来一把扯过木千媚柔软的藕臂,却又像被那滑腻的触感烫到一般,倏地松开。

“什么意思?”男卦修僵硬地问道。

木千媚顿时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双臂如藤蔓似缠上了男卦修。

“我对他可没半分念想,他那么冷,实在无趣古板得很,不似我的阿尘,可爱得紧。”

男卦修白皙的脸刷地红透了,却也没推开在身上作乱的手。

“一逗他脸便红得如花儿似的,长在魔界却如此纯洁可爱,是不是很稀奇。”

木千媚悄悄传音入耳。

阎刹烦得很,没心情看他们调情,直接撇开脸。

看得出她想走,木千媚也就顺势道:“日头已经落山,我就不留你了,这可是我们合欢宗弟子修炼的宝贵时间。”

此话一出,身旁男修刚缓下去的脸皮又骤然升起红霞,那红色浓得能滴出血。

木千媚动手动脚地拉着人走了,阎刹提起自己的大刀,也飞下山。

夜色渐浓,阎刹回到烈焱宫中,斐望远远地便迎了上来。

红衣扎眼,青色不好,斐望于是换成了玄衣,乍一看与夜色融为一体,阎刹差点没认出来。

她随手燃了个火团,望来人脸上一照,才知道是斐望。

斐望十分惧怕她的火,下意识以为她要拿火团扔他,吓得往旁边一跳。

结果阎刹还真的扔出一团火焰。

应该说是一丝,那纤细的一丝焰针只需一瞬便到了斐望身前,他瞳孔微张,还未看清轨迹焰针就擦着颈脖飞了过去。

有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斐望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僵硬地转身。

只见一个穿着侍女服饰的人影被包裹在橙金火焰中,不一会就只剩一团灰烬。

自斐望入宫以来,宫内时不时就会混入一些奸细或是杀手,不是被阎刹就是直接用火烧了就是摘掉脑袋再一把火烧个干净。

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她甚至不审讯,完全不关心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又有何目的。

阎刹收起指尖的火,转身向里。

斐望敲敲发软的腿,亦步亦趋地跟上。

“少主,寝殿已修缮完毕,果脯也已备在桌上了。”

“好。”阎刹没有多余的字,说罢就兀自回房。

他之前千方百计要跟阎刹回来时,说自己什么都愿意做,即使是下人也可。

缓兵之计而已,待他爬上阎刹的床,成了少主夫君,还怕什么,再不济也是个夫妾。

可万万没有想到,阎刹的床这么难爬,他居然到现在都没有成功。

从来到烈焱宫的第一天到现在,阎刹将他扔在宫中,也没有一句吩咐,他到现在都还无名无分。

当然,宫中下人也不敢真的拿他当干粗活的杂役使唤,默认他是少主带回来的面首,只当半个主子伺候。

除了阎刹。

每每与她接触,她只会使唤自己做事,倒真把自己当下人了。

他清楚自己若是在阎刹面前暴露心机,下场不会比那位已成灰烬的无名侍女更好。

可他要的从来不是苟活。

在她背后看不见的黑暗中,斐望思及此,那双漂亮勾人的狐狸眼闪过一丝狠辣。

这还是他与阎刹待在一起时,头一回表露内心的真实情绪。

就快要走到寝殿,阎刹倏忽停住脚步,斐望连忙收起不该有的表情,又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无辜样。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阎刹转身问他。

斐望低眉顺眼:“少主看看寝殿修缮得满不满意,若有不合心意之处,再吩咐奴就是了。”

阎刹点点头,踏进寝殿煞有介事地四处环顾。

首先是长桌断了的桌腿已被重新更换,地面上粗砺的玄铁石都被擦得平整油润,墨玉床更是光可鉴人。

里侧的墙面上挂满了各式武器。每一把都经过精细的保养,闪闪发亮。

阴玄木长桌上放着一包果脯,阎刹随手捡起几颗扔进嘴里嚼吧嚼吧。

“尚可,你下去吧。”

一旁低眉顺眼的斐望掀了掀眼皮,瞥向原本断掉的那条桌腿。

白日找来工匠修补时,老工匠一筹莫展地望向他,苦恼道:“这万年阴玄木本就罕见,还需找到与这张桌子颜色、纹路皆匹配的,恕老夫无能为力啊......”

斐望:“你库里没有阴玄木存货?”

工匠:“有是有,老夫来之前还带了些,只是恐怕与这桌匹配不上。”

说罢领着斐望去看他带来的那些木材,斐望逐个看了看,指着其中一枝道:“就这个吧。”

工匠大惊:“可这只是千年阴玄木,颜色也浅,与那长桌相比过于低阶了。”

“你已是都城内资历最深厚的能工巧匠,若你都修不了,他人更无这本事,”斐望振振有词,“少主今日归来便要看到修好的木桌,你能在她回来之前寻到合适的阴玄木吗?或是去骨山中另砍一株?”

工匠忙摇头,那万年阴玄木都长在骨山迷沼深处,若非大能,别说砍树,进去了都别想活着出来。

“那就对了,无论无何,让少主满意是最重要的,”斐望拍拍老工匠宽厚的肩。

“颜色浅就刷漆,再统一将桌腿雕上花。”

“那要不要将桌子掉一头,将外侧的桌腿藏进去。”工匠还在绞尽脑汁。

“或许少主下次兴起,又将外侧桌腿砍了,如此还方便修缮,放着就好,不用换。”

反正她看不出来,费那么多心做什么。

工匠为他的缜密所叹服:“侍夫不愧为侍夫,果然思虑周全。”

斐望弯起薄唇,阎刹以为是他受到自己的夸奖,高兴得笑了。

“少主可用过晚膳?奴还温着壶鸡汤,可要进些?”斐望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引诱她的机会。

阎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不吃饭。”话音未落又往嘴里扔了两枚果脯。

斐望默默在小本子上将鸡汤划掉,神色如常地又问:“不知少主晚上可需要奴服侍左右。”

“无需服侍,晚上我要打坐,没事勿来打扰。”

她平日里不需要下人服侍,沐浴直接去后方的天然温泉池,不用下人烧水,是以烈焱宫下人并不多。

斐望点点头,步伐轻柔地退出寝殿外。

这寝殿黑漆漆的,什么花樽挂画之类的装饰物都没有,到处都是冷冰冰的石头,点上几支红烛简直与山洞别无二致。

斐望每次来都觉得不舒服,他还是更喜欢富丽堂皇又温暖香软的狐狸窝。

可真的退出寝殿后,又蓦地生出一丝不甘心。

那该死的阎刹,每天就是修炼修炼修炼,除此之外就是去找百里晏川的麻烦,一点温存的时间都不留给他。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功双修?

斐望只觉得前路漫漫,狐生凄惨。

寝殿内多余的人走后,阎刹到温泉池快速洗完澡,回到床上打坐。

然而怎么也静不下心,阎刹将火焰捏成一支箭,嗖地射在地上,那火碰到玄铁石,很快便熄灭。

她的火灵根强大,自带的火焰也暴烈不好驯服,最初控制不好,常常四处飞溅,损坏了许多摆件物什,最后一样一样换成了现在的耐高温不宜损耗的材质。

阎刹控制不住心中燥意,那股破坏欲又上了头。

面前的空气中燃起半透明的橙金火焰,丝丝缕缕勾勒出百里晏川的半身像。

阎刹狠厉地盯着这幅半身像,下定决心明日就上玄灵宗将百里晏川揪出来鞭笞一顿,再抓住他的头发往地上狠狠地抡。

他最爱惜自己的头发,最后当然还要将他的那一头秀发烧个干净。

受制于人的委屈,她要百里晏川也尝一尝。

至于那劳什子姻缘,她是不可能认的,即便天注定,她也会斩断了那根红线再一把火烧成灰。

火焰连成的人像静静漂浮在半空,阎刹手掌虚虚一捏,那百里晏川的脸便被揉皱了,扭曲在一起又轰然炸开。

想到明天殴打百里晏川的场景,阎刹邪性地勾起右唇一笑。

百里晏川,这是你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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