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翘课(1 / 1)

在北川一中的一周过得很快。

学习氛围比临澜一中浓重不少,傅弦音感觉这种氛围在临澜一中出现时已经都快要到一模前后了。

而北川才高三刚开学不到一个月。

这周刚好是大休,傅弦音在中午午休的时候提前收拾好了短程的行李,打算一下晚自习直接打车去机场。

晚自习9点50结束,而傅弦音的票是10点45,时间还是有点赶的。

保险起见是她请最后一节晚自习的假,但是北川请假需要家长和老师说明。

而陈慧梅和傅东远都不知道傅弦音要回一趟临澜市,傅东远是绝对不会帮傅弦音干这种小事,陈慧梅则是这几天精神状态不稳定,傅弦音怕她知道自己要回临澜她又开始发疯。

按照陈慧梅的疯样子,保不齐她能直接把她那些笔记错题集全都烧掉也不是不可能。

出乎意料的,在最后一节晚自习铃声响起后一直过了10分钟,傅弦音身边的那个座位都是空的。

没了顾临钊随时给她扣分,傅弦音偷偷摸摸拿出手机,给林安旭发了条消息:

[顾临钊哪去了?]

大休前最后的晚自习,林安旭心思也没在学习上。

他几乎秒回:

[他定了机票今晚去临澜市,10点45的票吧,晚自习下课再去学校门口肯定堵车来不及。]

傅弦音五味杂陈。

顾临钊这人是真的稳,做人稳,做事也稳。

平时就是个稳如泰山的性子,晚自习永远是先写完作业,然后再刷自己的题。

而傅弦音在临澜一中就养成了按照第二天课表写作业的坏习惯,早上没物理当天晚上就不写物理作业,宁愿刷数学的课外题也不写。

这坏习惯导致了但凡老师临时换课,她就完蛋。

赶飞机也是。

同一班飞机,顾临钊就不会赌那一点迟到或者不迟到的可能性,他直接选择风险最小的路。

赌狗心态。

傅弦音这么评价自己。

她拿着手机,悄咪咪打字问林安旭:

[大休前老师会在下课前几分钟来学校吗?]

晚自习不是每一节都有老师看,一般晚自习前10分钟没老师进来那就说明当节晚自习没有老师看。

林安旭:

[不会,都和平时一样。]

他发了个贱兮兮的表情,而后:

[美女姐姐,你不会打算……]

傅弦音:

[小伙子真是聪慧有前途。]

[姐打算把这节课翘了。]

林安旭:

[牛逼.jpg]

[姐你放心,顾临钊那我帮你瞒着。]

顾临钊那边没问题。

傅弦音打定主意,趁着还没放学,学校门口还没堵车,她赶紧打了辆去机场的车。

她就赌今天高姐放学前不会来教室。

最后一排逃课极其方便,傅弦音收拾好了书包,静悄悄地溜出了教室,而后去宿舍拿了箱子,接着去了上次翻墙的围墙那里。

她把长袖外套脱了,一端系在行李箱把手上,一端缠在手腕上,而后踩着搭好的砖块,轻轻一跃,双手扒着围墙边缘略一使劲,整个人就翻了上去。

行李箱算不上轻,把傅弦音手腕上勒出了红痕,傅弦音甩了甩手腕,把用外套把行李箱拉了上来,在准备扔到墙下时,她突然条件反射般看了眼墙下。

这是上次翻墙被顾临钊当场逮到的心理阴影在作祟。

好在这次什么都没有。

傅弦音顺利地翻过了墙,顺利地上了车,9点50不到,傅弦音就顺利地到了机场。

她打算先过安检,然后在别的登机口等到登机再过去。

这样就能避免跟顾临钊碰面,哪怕碰面了,她也可以说自己是生死时速赶过来的。

闲着也是闲着,傅弦音找了个桌子,拿出化学卷子开始写。

离月考还有一周半,化学在这周已经把月考之前的内容全都学完了,因此这张卷子已经算是月考模拟卷了。

傅弦音尝试着闭卷做。

20分钟过去,她发现闭卷的情况下她大部分都写不出来。

有些知识她甚至能记得是在课本的那一页,那页是什么颜色的,有什么图案,她是用什么颜色的笔记。

可最关键的知识点偏偏就是记不清。

无奈,她打开课本和笔记,开卷把选择题全都写完后,傅弦音把书包收拾好,准备登机。

把机票出示给空姐,空姐笑容满面道:“17K,女士,请往后走。”

15,16……

17!??

和17K一同出现的,是一张熟悉的人脸。

顾临钊??

不会吧,不会点这么背吧。

空姐打开了行李架的盖子,听见声音的顾临钊遂而抬头。

于是两人四目相对。

傅弦音扯出了个笑,说道:

“好巧啊,班长。”

顾临钊撇到了傅弦音校裤膝盖上一块不明显的灰,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

他没刨根问底那块灰的来历,而是道:“是挺巧的,你是17K?”

傅弦音点点头,坐在顾临钊边上的中年女人笑道:“是临钊的同学?来临钊,你坐里面,和同学坐一起吧。”

顾临钊没拒绝,两人起身,让傅弦音先进去,顾临钊坐过来的时候,傅弦音才看到他手里竟然也拿了化学试卷。

只不过和她那个大片空白的化学试卷不同,顾临钊那张已经写了大半了。

她看到了顾临钊的试卷,顾临钊自然也看到了她的。

少年身子朝他这里倾了倾,声音直直灌进傅弦音耳朵里:“需要给你讲吗?”

旁边顾临钊的家人听到了这句话,似是不相信顾临钊会主动帮助同学似的,饶有兴致地朝顾临钊这里瞥了一眼。

傅弦音看了眼自己的卷子,道:“等会吧,我再写写,不会了再问你。”

自从那天顾临钊在纸上给她写了不会的可以问他之后,傅弦音真就没跟他客气,这两天问了他许多题。

顾临钊点了点头,继续做自己的卷子。

傅弦音也翻着课本和笔记,艰难地往下写。

写了不知道多久,突然,顾临钊屈起手指在她小桌板上敲了敲,道:“要起飞了。”

“哦。”

傅弦音收好小桌板,抱着书本和卷子。

她专注力很高,有的时候专注了会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刚才恐怕就是没听见广播说的收起小桌板。

嗡鸣的引擎仿佛就在傅弦音的耳畔,她看着飞机一点点飞向夜空,远离满地的灯火通明。

她放下小桌板,继续磕磕绊绊写起了卷子。

等把会的都写完之后,离落地临澜市只剩半小时了。

旁边的顾临钊戴着耳机背单词,感受到傅弦音的视线,他摘下耳机,道:“写完了?”

晚班的飞机,客舱里的灯都灭了。

顾临钊的声音压的很低,字字敲进傅弦音耳中,把她耳廓敲出了点点酥酥麻麻的痒意。

她圈了几道题,把卷子递给顾临钊。

引擎的嗡鸣让傅弦音有些听不清顾临钊的声音,她不由得往他身边靠了靠。

于是两人的手臂短暂相触,随着顾临钊写字的动作,复又分开,再又碰到。

肌肤之间的接触短暂而又密切,少年手臂温热,碰到她冰凉的小臂分外明显。

引擎的声音,真的有点太大了。

傅弦音想。

她脑子里,完全不知道顾临钊在讲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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