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六.(1 / 1)

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管家来请开饭,等进饭厅时陈轻央才发现梁堰和是真不打算与她在议此事。

席间让人备菜,白徽灵看着下人送上来的菜,有着明显差别,面上染着一丝错愕,下意识便道:“殿下为何餐盘中尽是素食,不吃肉吗?”

何昭到底是在上京生活过,有一些传言他亦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道这其中掺和着真假几成,按理来说王公贵族不是他们所能讨论的。虽说这是家宴,但是在他眼里公主仍旧有着皇族的天威,见妻子散漫惯了,他也习惯为她善后,遂开口将话接了过来,出言道,

“何昭薄见,曾听闻六公主于嘉宁山为先太后守灵,可是那时留下的习惯?”

提到嘉宁山时夫妻二人同时一怔,只不过陈轻央却更是多了几分玩味在眼中看向何昭,这般着急辩驳,莫非当她是什么凶煞之人,一言不合就惩治人不成。

这何昭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陈轻央用公筷夹了些菜放在白徽灵碗里,笑了下说:“何大人所言不错,府里的厨子手艺一绝,表妹多尝尝。”

白徽灵不疑有他,尝了一口碗中的丝瓜煲,的确鲜甜。

梁堰和也看向白徽灵,交待道:“明日先随我入宫拜见姑祖母,然后我在派人送你们回何家。”

白徽灵面带欣喜,忍不住说道:“当真能入宫见太妃娘娘吗,可我与太妃娘娘还未曾见过。”

梁堰和扬唇:“你尚在襁褓时,姑祖母曾经抱过你。”

梁堰和又对上陈轻央面上的神色问,“殿下明日一起?”

陈轻央迟疑了瞬,道:“好。”

因着进宫,白徽灵并无得体合适的衣裙,陈轻央笑着道:“我与表妹倒是身形相似,只是我昨日才派人上琅悦坊定制裙饰,怕是今夜来不及送来。不如我让那的掌事,送几件成衣来?”

白徽灵有些感激地低声道:“徽灵多谢殿下。”

梁堰和确是突然侧目看了她一眼,目光垂落在她眼尾泛起的弧度上,又落在她的侧脸鬓角上乱了的发梢,他的手臂下意识抬起,想要伸过去,替她拨正,在即将触碰到她时,一只更细更白的手已经完成了他想要做的动作。

陈轻央放回的手碰到了他的手,两人的动作皆是一僵。

最后足足凝息半响,陈轻央才道:“多谢王爷。”

梁堰和忍不住失笑,好一个客套疏离的夫妻。

很快的,琅悦坊的掌柜便带着几个绣娘和伙计,以及备好的成衣来了定远王府。

时下贵女多会在外进行订制,其中尤以琅悦坊的客人络绎不绝。

掌柜是个身材丰腴的娘子,笑起时面容慈善敦厚,与管家讲话时伶牙俐齿,与陈轻央和梁堰和行礼后,便笑眯眯的拉着白徽灵去了屏障后的试衣间量身。

待出来后,她又亲自选了几件衣裳,朝着白徽灵身上比试道:“白娘子身材娇小玲珑,若是太张扬的颜色反而压了身子,不如看看这几件,这罗缎时下最新,衬得人好颜色。”

陈轻央看了她选出来的几件衣服,的确是上了心的,她看向掌柜娘子,问道:“我要你带来的软缎可在车上?”

掌柜娘子眉开眼笑道:“皆在马车内,殿下随草民来看看。”

待走出隔间,掌柜娘子突然背脊一塌,有些冷汗流下,她紧张小心的看了四周一眼,然后才低声道:“侯大人将东西取走了,他临走前交代,且让殿下务必放心他会尽力而为。”

陈轻央伸手轻轻推在她的背上,神色淡淡道:“别停,大方点向前走,阁楼檐角上有人,他听不见的。”

掌柜娘子从未经历这种差事,难免紧张,她深吸一口气,忙应道:“殿下说的是。”

……

入夜之后关门闭户,本该万籁俱寂,忠远侯府却依旧灯光透亮,书房十步之距不许过人,是忠远侯与其长子侯睿在内议事。

自袁兆安入狱又转入皇城司暗牢的消息传来后,本就焦头烂额的忠远侯越发焦虑了。

侯睿站在原地,听着父亲说话已经流了一手的汗,此事是抄家灭族的死罪,他也是才听说!

侯家涉嫌倒器藏械,若是事情败露就彻底完了!

这时管家匆忙来报,本以为是事情有了什么转机,便见管家面色不对,几乎是苦着脸道:“侯爷恕罪,下人们方才疏漏,不知这二公子何时站在了书房门口。”

忠远侯想到那纨绔次子便再次耳鸣目眩,这逆子来添什么乱!

他还没叫管家把人赶出去,就见书房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俨然是那不成器的次子进来了!

侯洋看了一眼父亲还有兄长,淡淡道:“父兄商议要事怎不叫我。”

忠远侯见他这态度,少了一肚子火怒道:“你看看你一天天的都在做什么!我叫你可能顶用!”

侯洋却是未正面回应父亲的话,而是嘴角一扯玩笑道:“父兄不说,孩儿怎知。”

侯睿怕这般动静引来人,低声拦着他道:“好了,别再添乱了。”

侯洋眼皮轻掀:“大哥,我只是想为你们分担,毕竟你二人不也还没商量个对策。”

他的眼尾脸廓都泛着冷,颇有些讥讽的开口:“其实解决的办法很简单,进行三司会审,只要袁兆安脱离了皇城司咱们就可以趁机动一些手脚,直接弄死这个人,永绝后患。”

忠远侯眼皮直跳,气的浑身哆嗦,可惜他非武将不然非要一鞭子抽死这个逆子了事!

不过,此事秘密,这个纨绔怎么知道的,他下意识去看长子。

侯睿目露惊慌,“孩儿也是才知晓,未来得及说。”

侯洋笑道:“我方才在门外偷听了许久,被管家发现才进来的。”

忠远侯气的直接抄起茶盏砸了过去,气的倒仰,这混账成天不是斗鸡就是遛狗的!

如今还敢把注意打到朝堂之上,他当这些行为是他温柔帐里的情.趣吗!

张口就来,全然不顾后果!

侯睿听的瞠目结舌,到底是有些理智,连忙拉住父亲,“您消消气,弟弟还小不懂事,您别动怒。”

忠远侯拂开长子的手,表情阴郁,他膝下两子一个木讷,一个诡辩。便没一个是另他省心的!

但是,盛怒过后他又开始细想这句话的可行性,无疑的想要将袁兆安脱离皇城司,便只能是三司会审!

这人不可能一辈子都藏在这皇城司内。

但侯家不复兴盛,他早已依赖左相,若要借左相的手,势必暴露他此行的缘故。

就连他暗地里与那人互通往来,也会暴露,那岂不是出了虎圈进了狼窝。

似乎看出他沉思间的犹豫,侯洋缓缓开口道,“那父亲便将此事告知左相。”

忠远侯听了勃然大怒,拍案道:“侯洋你疯了吗!”

恐怕不等他灭了袁兆安,左相先杀他!

侯洋语气镇定自若,他跟在四皇子身后便也学了三分唬人的态度,声音轻慢道:“孩儿不知所谋何事,今日为父亲分忧便是想将事情解决。如今事情既然远远超乎掌控,若是将一部分把柄让渡出去,一来可以让左相以为能够更好的掌控自己从而更好的傍稳左相这个靠山,二来也能借机将危险彻底铲除,这个计划一举两得。再有,左相门生无数,这件事的牵扯根基动摇最深的怕是左相才是。”

侯睿蹙眉,在他看来这无异于是将侯家置入更危险的境地,任由左相拿捏虽不会将侯家斩杀,却是彻底与四皇子站在一起了。

他不赞同道:“父亲,左相老谋深算,未必不会做出过河拆桥的事情,况且此举更是将侯家放在刀山火海之上。父亲三思!”

忠远侯沉默,他觉得自己两个儿子说的都十分有道理。

只不过眼下最好的办法竟然只有说动左相安排人上书三司会审,将人带出来彻底灭口才是重中之重!

袁兆安多活一天,他侯家便多一分危险。

忠远侯深深出了口气,道:“眼下的难关是袁兆安,至于左相那日后再说吧!”

侯睿有些气恼,觉得父亲与侯洋简直是疯了吧。

这不是与虎谋皮吗!

从忠远侯的书房出来后,他急匆匆去了母亲黄氏的房间。

见到黄氏后他再也忍不住,将书房内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黄氏心中有些疑惑,便又问了他几处细节的地方。

侯睿深知母亲智囊,自母亲坐上主母之位后,父亲再无纳妾,甚至就连他的那些庶弟都变得安分守己。

对此他深信不疑,连忙将知晓的事情悉数说出,这时黄氏却突然笑道:“睿儿倒是不必太担忧。如此也算是对你的一个机会,这个侯洋平日与四皇子厮混,自然是与左相一党关系更加亲厚,他混账惯了这肚子里哪还有半点墨。侯洋提出此事,若是出了纰漏,他自然也难逃一劫,从此再无竞争对手,这样一来忠远侯府你便是顶事的那个了。”

侯睿对母亲的话深信不疑,听后眼前一亮,说道:“的确如此!”

接着,他又有些迟疑道:“可那是三司会审,文武百官的眼睛盯着,我们哪有机会?”

黄氏边想边说:“此事的确有待商榷,既不能牵扯你父亲,还必须将这侯洋彻底打压的抬不起头。”话落,她沉吟片刻道:“听闻那袁兆安有一个胞弟?”

“对,此人疯了,被关在大理寺天牢。”

黄氏瞬间有了计划,只不过她到底不清眼前局势,还是不敢贸然行事,“若是此人出事了,袁兆安怕是会变得更加难以掌控!”

袁家现在只有这兄弟二人,若是袁乃兴出了意外,谁也不知道袁兆安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黄氏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于是她道:“明日我回你外祖父家一趟,再仔细商议对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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