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做梦(1 / 1)

现在是春季,她说太热了,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年闳肆都不屑于拆穿她。

不知道是不是年闳肆的错觉,他发觉闻禧对于在他面前袒露身体这件事,十分的不在乎。

她确实有分寸,但在他面前就完全没了这条分寸的界限。

之前年闳肆少有管她的着装,毕竟那些都是个人喜好,而现在年闳肆不能在这方面再继续纵容她。

所以他命令她穿好。

闻禧虽然敢和他吵,但他冷脸勒令时,她还是不敢不听。

她嘴巴翘起能挂油壶。

她整理睡衣睡裤时,年闳肆背对着她站在沙发边,闻禧边慢吞吞的整理,又去偷看他的背影。

她看到他宽阔的后背,像一座稳重的大山,他衣服永远穿得那么严实笔挺,会严格的确认每一粒扣子所在,即使有衣服布料遮挡,她也会不由自主想象衣服下的身体。

闻禧心在此时跳得飞快。

就像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动心那天一样——

闻禧察觉到自己春心萌动,是在十九岁那一年。

可能很小就不在父母身边长大的原因,她比其它更多的孩子都要早熟,尽管年松吾对她很好,把她当做亲生女儿来看待,可十二岁的女孩子早已经度过了她整个童年,她完全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初步人格。

她很懂得要怎么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她身边所接触的男性并不多,但不妨碍闻禧从其它的渠道去了解。

高三压力最大时,她被年松吾交到年闳肆手里。

年闳肆那时刚从军队回来,他浑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气势,闻禧还记得,那天他穿了一身严谨威严的制服,站在窗边听年松吾说话,闻禧在旁边,就抬起头看他。

他有一副成熟高大的身躯,并且雄伟强壮,由于几年来在军队的训练,他眼神犀利又冷漠,包裹完好的衣服下,也能看出他肌肉的发达。

年松吾笑着问闻禧,还记不记得闳肆哥哥。

闻禧犹豫了下,点头说她记得。

刚来年家那年,年闳肆就准备入伍,那时闻禧一个人躲在楼道里哭,被他看到。

他沉默的看着这个可怜的小女孩。

当时的年闳肆模样还没有那么凌厉,他放柔声音,问闻禧为什么要哭。

闻禧眼里含着眼泪,她不说话。

但就算她不说,也不难猜到她为什么要哭。

失去母亲,来到陌生的地方,面临着无数的未知,从此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来说,实在太残忍了。

年闳肆摸了摸她的头。

他说,来到年家就不用怕,以后她是年家的女儿 ,他会保护她。

这是对一个可怜女孩子施舍下的怜悯。

对他来说,闻禧来到年家,就等同于收养了一只小猫小狗,只要她乖,那养着这样一只小猫小狗无伤大雅。

而那是闻禧对年闳肆的初印象。

之后没两个月,他就离开了家,一去五年。

五年时间里,他很少很少会回来,就算回来,闻禧见到他,两人也只不过不冷不淡打个招呼。

而现在再见面,当初那个躲着哭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从到他腰那么高,到如今已经平他肩膀。

出落得亭亭玉立。

可以不用太努力的仰头看他。

年松吾让闻禧喊人。

她乖乖喊了一声“闳肆哥哥”。

他冷淡的应着。

此时的年闳肆已经拥有了所有的成熟气息。

年松吾早两个月就和闻禧说过。

她高三结束后,就跟着闳肆一起学习。

年闳肆是令年松吾骄傲的儿子,他向来恪守规矩,极有原则,做事冷静又有分寸,年松吾放心的把年家交到他手里,也放心把闻禧交到他手里。

他好好教她,好好相处,多年以后,两人也能把彼此当做挚亲来对待。

于是那天起,闻禧和年闳肆的交集就变多起来。

她时常就待在他身边。

年闳肆的教育方式非常老式,这点完全继承了年松吾。

闻禧哪怕坐在他面前学习,他也要提醒她坐好,不要弯腰,不要趴在桌子上,更加不要在写字的时候拿笔在书的一角乱画。

他总能精准到注意到每一个被忽视的细节。

闻禧只会偶尔抬头时,去看他的背影。

他有一副太完美的身躯,完美到闻禧没在其他人任何人身上再见过。

闻禧知道他胸口上有一道疤。

是某天他手臂不小心受伤,他在房间里上药,闻禧毫无征兆的推门进去,一眼看到他胸口上的疤痕。

他微弯着腰,腹肌分明,有微微紧缩感,因为疼痛,他胸肌上浸着细汗,闻禧视线顿住,不可避免的屏住呼吸。

她愣住,当时年闳肆拉过毯子,教育她不可以乱看。

当天夜里,她突然做梦。

那双强劲的手握住她两只手腕,钳制在她身后,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紧绷的腹肌贴在她后背,他脖颈间传来熟悉的沉木香,边动另一只手捂住她嘴巴。

他手指是粗糙的,带着厚茧,那是常年训练带出来的,闻禧曾见过,他用这双手拿锋利的军刀,而他用力按下去,她白色的皮肤立马变红,凹陷下去。

梦中她晃得乱喊,被身后手臂死死拦住。

醒来后,闻禧深觉自己在脱水。

她脸红心跳,起身拿水杯灌了一大壶凉水,甚至从冰箱里去找冰水喝,连喝了两大杯,她却一点都缓不下来。

太可怕了。

她不知道到底是梦可怕,还是梦中经历的事可怕,那样的事对闳肆来说是一种亵渎,总之她察觉到自己浑身都不对,最后是换了一条内裤,自己赶紧去偷偷洗了。

闻禧和麦子聊天咨询。

麦子是闻禧高一时认识的同学,两人很聊得来,后来她跟着父母去了另一所城市,那之后就没有再见过。

而麦子是一位资深写手。

她擅长写各种令人脸红心跳的桥段,并且经常分享给闻禧欣赏,她的文笔相当不错,没有那些恶心令人不适的字句,反而是暧昧,刺激,令人无限遐想。

闻禧:【我做那样的梦一般是因为什么?】

麦子不黄:【什么梦?】

有点不好说。

闻禧说:【春梦。】

麦子一听,瞬间来了兴趣:【哇,快给我说说,让我积累素材。】

闻禧现在在纠结一些令她感到奇怪的问题,她于是尽力向麦子描述了一下她梦里的场景。

刚醒来的时候那些画面都清晰得过分,好像真的经历了一样,但随着时间过去,那些画面也逐渐模糊,只有几个场景完全刻在了脑子里。

用麦子的某些话来说,就是——

“被狂cao”。

闻禧简直难以想象,她就像做那样的梦,对象竟然会是年闳肆,他是平日里最正经内敛的人,说起来可以用古板这个词来形容他,就很像上几个世纪那种严格恪守自身的老古板。

闻禧看过麦子和她的一些“文学”分享,她其实也有了解一点,她并不认为人有欲/望是什么感到羞耻的事,只是,她从没想过,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欲/望,是来自她的兄长。

一直教养她的兄长。

麦子不黄:【对方人怎么样?长相如何?身材好不好?】

麦子不黄:【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来帮她分析一下。

她像警局里做笔录的调查员。

问的问题都好严谨,势必要为闻禧得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该从哪里说起?

闻禧的很多情况都和常人不一样,她无法向她描述清楚她和年闳肆的具体关系,她只能对麦子说,他是一个十分古板执拗的人。

闻禧:【他是从军队退伍的,所以身材特别好,大概就和你平常看的漫画里的那种腹肌男一样,只会更好不会更差。】

闻禧:【脸长得绝对不比任何一个荧幕上的男星差,只是他为人严肃冰冷,从不爱笑,嘴的线条很好看,可惜不会说好听的话,只会用来教训我。】

麦子:【如果他用嘴来教训你别的地方,你会高兴吗?】

别的地方?

哪里?

闻禧还是低估了麦子的思想。

她想了一下,还以为是说接吻,谁知道麦子和她科普,男人的嘴有很多用途,要骑上去试试才知道。

麦子还给她发了一张图片。

她所说的怎么骑上去。

闻禧竟然试图想了一下那画面,想象的主人公是她和闳肆。

她喉咙干涩得可怕,差点又要再换一条内裤。

麦子说:【一般有这种想法代表就是喜欢的苗头在萌芽了。】

因为喜欢才想要更多,才想要更亲密。

没有人规定动心要有标准。

第二天早上,闻禧见到年闳肆,她控制不住的往他看,试图从他严丝合缝的衣服里看出点什么来。

他无论站着还是坐着,腰永远挺得笔直,下颌微微抬高,线条凌厉,他正式场合更偏好穿中式制服,平常穿黑衬衫,黑色皮带扣在腰间,银色的金属扣正好按在他的腹肌上,或许那里正是他肚脐的位置,他的上身是很标准的倒三角形。

她一看过去就容易心跳加速。

当闻禧意识到自己观察得如此仔细,心跳速度快到无法控制,她隐约察觉,她可能完蛋了。

她好像真的喜欢上了年闳肆。

一个和她最不可能的人。

于是闻禧开始试图以另一种方式来获得他更多的注意。

如果她越不听话,年闳肆就会越费心来管教她,他生气的时候说得话也会更多,如果闻禧再过分一点,她回嘴,两人就会吵起来。

这样吵架的日子莫名变得有生气,就像平淡的日子里注入了人间烟火,会让闻禧迷恋。

她宁愿和他多吵一吵。

反正他永远也不会喜欢她。

闻禧曾在那两年里写下一本日记。

她是学理科的,本身不是个会擅长文字的人,小时候被逼着记日记当作业,那时觉得十分痛苦,发誓长大了再也不写这种没用的东西,都是表面工夫。

长大了却自己买了一把带锁的日记,每天晚上睡觉前,趴在桌子上写几行字。

写完之后,她把这本日记彻底锁了起来。

在她决定了离开之后,给这些隐秘又无人知晓的心思一个寄托的地方。

她会把它留在这里。

它再也不会被人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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