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轨(1 / 1)

榻边人冷淡扫过来一眼,顺手用袖口将唇边血迹抹了。

蔺风眼神中满是焦急:“主子,您这几日都没按时喝药,想必是体内毒性压制不住又复发了!”

陆昭珩斜睨着他:“多嘴。”

他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那暹红之毒即使每日用汤药压着,可若是无法根除,毒性积累到了一定地步便会时不时控制不住乱窜上涌,这几日他也察觉到内力几番紊乱,可都被他又强行压下。

方才吐出口血来,内力倒是又稳下去了。

“主子,要不我还是去宫里请了太医再给您瞧瞧吧,近来多事,您还是要先顾及自己的身子啊。”

“此事不准让旁人知晓,”凤眸微微抬起,望向一直站在门边不动的人:“不打算进来?”

姜醉眠磨磨蹭蹭走到床榻前,垂眸便看见了地上滴落的血迹。

陆昭珩将袖口挽起些许,手臂轻轻搭在了袭上,手心向上,对面前傻站着的人说道:“过来给我诊脉。”

谁知蔺风见状,却忽然跳出来阻拦,言辞恳切道:“主子,就算不能去请太医,我也可以即刻去城中请郎中过来,让此女给您诊脉怕是多有不妥。”

陆昭珩却道:“有何不妥?”

蔺风望向姜醉眠的神色中充满了戒备与警惕,他从来就没有对姜醉眠放心过,更何况知道了姜醉眠的真实身份后,便更加对她的目的感到怀疑。

她费尽心机接近主子,定然别有所图。

“主子,她一介女流,想来医术也不怎么样,让她给您诊脉也是于事无补,何须浪费这时间,我还是快马去城中走一趟,最多不过两个时辰便能回来了。”

说完,蔺风转身便欲离开。

姜醉眠没搭理他,上前两步,在床榻边俯身,两指轻轻搭在了那截青筋暴起的手臂上。

蔺风回身便准备将她拉走,手还没碰到姜醉眠身上,便听见她轻柔开口:“你再多耽误一会,就等着给你主子收尸吧。”

蔺风的手当即顿住,另只手却趁势握上了腰间的佩刀:“你胡说什么!”

姜醉眠察看了下陆昭珩的脉象,发觉他的内力这会儿已经趋于平复,前几日在丞相府替他诊脉时,他的毒性还没有如此外化,这会儿她甚至无需再多探究,手指一搭上便能诊出不对劲。

若再寻不到解药,只怕他连一年的命数都保不准。

姜醉眠心中略过一丝喜悦,但面色上却又竭力压抑下来,说道:“是不是胡说,你试过便知,他方才吐出的那口血便是因为毒性使他内力倒转逆流,气血亏空,现在必须立即服用弥补气血的汤药才是,你若再去京中请郎中过来,别说两个时辰,一个时辰他就会毒性再次复发。”

蔺风听她一本正经地说完,再看了眼自己主子,竟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

当时主子在南陲村失踪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主子对她如此信任。

她的话到底可不可信,蔺风一时之间竟也犹豫了几分。

眼下驿馆内没有别的郎中了,即使她胡说八道也无可证实。

姜醉眠见蔺风当真被自己唬住了,便收了手指,站起身后昂首挺胸地看他,还略带骄傲的挑了挑眉。

“是谁说我是女流,便定会医术不精的?”她上前一步反问道,“若你会医术那你来,你来替你家主子好生瞧瞧,看他是不是长命百岁的命数?”

蔺风竟然被她小小的个子逼着后退了两步,虽然腰间佩刀蓄势待发,可主子不言,他是绝对不敢动的。

“我自幼习武,哪里会医术。”

“既是不会,那便闭上你的嘴,”姜醉眠面色沉静,不急不徐说道,“你自幼习武,我自小也读了不少医书,还跟医术天下第一的师父学过医术,你又未曾见过我给人诊脉治病,怎得就先在心中为我下了决断,以如此偏见待人,岂是大丈夫所为?”

蔺风被她激得面色微红,张了张嘴巴,竟是一时哑口无言。

“我,我并非此意……”

“哦,那你是何意?”姜醉眠抱着手臂,歪了歪脑袋看他,“你是觉得我会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下毒,毒害你主子?且不说外面还有成百侍卫们守着,我插翅难逃,你主子本就身重剧毒,时日无多,又何须我再来下毒。”

蔺风彻底没了言语,求助一般看向坐在床榻上不发一言的主子。

陆昭珩轻眯眼尾,瞧着面前纤瘦的背影,唇角却微微勾了起来。

这样伶牙俐齿,据理力争的她,才是当日深陷命案,在南陲宗祠当众为自己洗清冤屈的姜醉眠。

“好了,你先下去。”陆昭珩开口道。

蔺风如释重负,拱手道:“那卑职去为主子送药过来。”

说完,蔺风便提步往屋外走。

刚走到屋门口,便见屋门外面有一道黑影瞬间闪过,蔺风心中顿时警醒,头也不回地便追着黑影冲了出去。

黑影速度极快,但蔺风轻功更胜一筹,手中佩刀抽出,劈开疾风便朝着黑影的后背直扑而去。

黑影身手矫健,蹬地腾空后翻一周避开冷刀,随后三两步便跃上房梁,朝着漆黑一片的山林中去了。

“别跑!”

蔺风拾起地上的冷刀,也提步直接追了上去。

眨眼间两人身影便消失无踪。

这时,不远处的几个官署内依次亮起了烛火,像是都被这院中打斗的动静惊醒,起来看看是发生了何事。

有几人行色匆匆,待着几个侍卫提着灯,快步往陆昭珩的住处走来。

姜醉眠神色一紧,慌乱地回头去看床榻上坐着的人。

此时屋内只有他们二人,若是被人撞见他们夜间共处一室,恐怕会被当成是私会也说不定。

可陆昭珩倒像是面色自若,不仅没有半分紧张,似乎看起来还分外期待姜醉眠的反应。

指望他是不可能了,耳边听着屋门外那几人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大,姜醉眠急得“扑通”一声跪在了榻边,撩起来床铺便要往床底下钻。

实在不行躲一躲,等那些人走了再说。

陆昭珩没想到她最后憋出来的是这招,见她慌不择路地往自己两腿间拱,高高撅起来的身影就明目张胆在眼前乱晃。

他眸色都暗沉了几分,在屋外人即将走到门边之前,俯身一手捞过细韧腰肢,将她整个人兜头塞进了榻上的被褥中。

姜醉眠身子骤然一轻,随后就是一股清淡好闻的松竹香扑面而来,她眼前黑漆漆一片,知道自己躺在了他榻上,却也不敢再乱动了。

因为她听见屋门已经被人从外面叩响。

“殿下,七殿下?”屋外是的鸿胪寺卿左正,他心急如焚唤道,“殿下?您若是在屋中,还请您应一声,不然微臣斗胆,就直接进来了。”

屋内依旧无人应声,左正心一横,正准备直接推门,屋门却被人忽得从里面打开了。

陆昭珩神色倦懒,唇边血迹已然擦拭干净,映在烛光下的俊脸写满不耐。

“左大人,这么晚了还有事?”

左正看见陆昭珩的那一瞬间便松了一大口气,语气激动得说道:“殿下安然无恙便好,方才馆内进了刺客,有人说瞧见往殿下住处来了,微臣惶恐,本不该冒昧前来打扰殿下休息,可事关重大,为了殿下的安危,臣不得不冒死前来察看。”

陆昭珩望了眼门外站着的几人,皆是满眼担忧恳切。

可他们恳切的是他无事,还是恳切他被刺客杀了。

无人知晓。

“多谢左大人关切,许是那刺客并未来此。”

左正听了,脸色稍顿片刻,随后便安心说道:“那便好,那便好啊,既然如此,那臣等便先行告退了,只是殿下夜里若听到有什么异响,可千万要小心行事啊,微臣也会命人在殿下屋外把守,定然会保证殿下安全。”

陆昭珩轻轻点头:“有劳。”

几人离去后,左正果真留了一行侍卫守在陆昭珩屋前。

只是不知是为了保护他,还是为了监视他。

陆昭珩转身回屋,听见屋外侍卫的脚步声后,走到烛台前将烛火吹灭,然后和衣躺到了榻上。

“唔……”

被褥底下传来一道极轻的闷哼,姜醉眠使劲用力一抽,才把手从沉得像山似的人身下收回来。

她将被褥悄悄掀开条缝,见屋内竟然一片漆黑,那些人必定已经走了。

她抬手将被子全然揭开,正要坐起身来下床,腰上却被一只手轻松圈住,微一使力,她便被拽着又倒回了床榻上。

“你……”

刚要说话,嘴巴便被人用力捂住,将未说出口的话尽数封回了喉咙中。

这种被人牢牢掌控的感觉颇为熟悉,姜醉眠不假思索的开始扑腾手脚,意图从他掌心下逃脱出来。

可作乱的双手被另只大掌捏住,按在枕侧动弹不得,纤细的双腿也被无情压制在了床褥间,他的一条腿就重的要命,她根本再也挣扎不了分毫。

姜醉眠心跳骤然加速,她脑中一时之间闪过无数种可能。

这么近的距离,她甚至能在黑夜中寻到那双死死盯住她的凤眸,里面藏满了暗流涌动和复杂沉默。

鼻间甚至能闻到隐隐的血腥味,是他方才擦在了袖口的鲜血。

两个人如此亲密相贴地躺在一张床榻上,他要么是要杀了自己,要么是要对自己行不轨之事。

无论哪个姜醉眠都不能接受,她眼中开始泛起雾蒙蒙一层水气,喉间含混不清地发出“呜呜嗯嗯”的声音。

听在陆昭珩耳侧,低吟婉转,媚意撩人。

他忽然捂着她的脸凑近,压低了嗓音,在她耳边沉声道:“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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