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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彼宝月之长生(1 / 1)

——我欠姑娘一个人情。

魏危忽然觉得这几日老是有人对她说这句话,她来一趟中原,像是来赚人情的。

从孔氏府宅出来,陆临渊带他去三叠峰登记名姓,正好路过持春锋上的学子跟着先生练剑。

陆临渊知道她对这些感兴趣,停下来与她一起看了一会。

山色苍苍,翠色绵延。

儒宗上上下下习武成风,六艺中本就有御射两样,旨在强身健体,而剑为兵器之君子,也很是符合儒修的气度。

持春峰山头有好几个平坦的广场,浩浩荡荡走动着上百个青衣学子,皆襻膊束袖。

左边挽着弓箭,箭头对准准星,锐箭破风,簌簌作响,只听见铁箭头深深插入箭垛,尾羽颤抖的的声响。

右边就吵闹的多,学子拿着长剑,在其他人的围观下起手切磋,铁器撞击的声音清脆。比试虽谈不上刀光剑影,但在他们这个年纪也算是格斗有数。

一群血气方刚,颜丹鬓绿的少年郎将儒宗持春锋闹腾地像是山底下那些习武馆。

魏危瞧了一会那边台上小心试探、左挪右闪的切磋,看久了觉得自己在看一群上蹿下跳的鸡崽子。

魏危的神色有些微妙:“……”

陆临渊的声音从后边传来,站到魏危旁边:“我知道,你看他们就像在看七岁刚刚写字的孩童。”

陆临渊穿着儒宗弟子的青袍,衣袖被风吹得微荡,墨发高束,肩骨瘦削,眸子剔透清澈,却仿佛浸润过冬日里的寒雪。

魏危看他一眼,移开视线:“所以我越来越好奇了,儒宗到底怎么养出的你。”

陆临渊语气轻缓:“我也说过,魏姑娘最好不要好奇。”

魏危转头望去,阳光泼洒,树阴匝地。

陆临渊半个身子在阴影里,唇角勾着旁人看不懂的笑意。

**

三叠峰负责登记信息的是刚刚从坐忘峰回来的石流玉。

有孔家的义牌,一切都很顺理成章。

三叠峰有着一直顶到山头最高处的夸张的柜子,小仙鹤懒得上上下下挪梯子,只仰着头,像是表演杂技一般在柜子上使劲够东西,大半个身子都从梯子上探出去,看得人心惊肉跳。

陆临渊微微叹了一口气:“要哪些东西,让我来拿吧。”

石流玉擦了擦汗,有些汗颜:“多、多谢师兄。”

他又很是苦恼地咕哝:“……我早说三叠峰这些东西改改一改了。”

按照石流玉所说,陆临渊最终捧着半臂高的东西放在书案上。

儒宗登记新人,恨不得连祖宗十八代都刨干净。

魏危就算再不懂人情世故,也不可能老老实实把百越的事情全给说了。

只是石流玉看起来呆头呆脑,在这些事上却极严谨,半分马虎也没有。

正当魏危的指尖点了霜雪刀柄思索时,一旁的陆临渊放下茶盏开口道:“我好像记得,若是有保人,也不必这么麻烦。”

石流玉脑筋转得很快,听陆临渊这么说,从厚厚的文书中精准地找出一张纸来:“师兄是说这个?”

儒宗有时也会有一些贵客上门,比如学子的父母亲眷,峰主掌门的亲朋好友。

有时他们暂且住在儒宗山上,知根知底的,只要有儒宗重要之人作保,就不必像寻常学子一样问个详细。

石流玉问:“既然如此,要孔先生来签字么?”

“算了,不必麻烦孔先生,从三叠峰到尚贤峰远的很,何必再跑一趟?”陆临渊含笑,捋起袖子道,“我记得我也是可以的吧?”

儒宗掌门的唯一一位亲传弟子,自然是可以的。

陆临渊签下自己的名字,沾了印泥摁上指印。

如此,魏危在儒宗就不是“黑户”了。

石流玉将文书整理好归档:“对了,师兄,刚刚山门下来了个丰隆酒楼的人,说有人点了菜要送上宗门。”

陆临渊莫名其妙:“告诉我干什么?”

石流玉:“呃……因为那人说,是指名道姓送给坐忘峰的。”

陆临渊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一瞬思考的功夫,他看向一脸“恍然大悟”的魏危。

陆临渊挑眉,唇语问她:你?

魏危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她喃喃了一句什么,陆临渊没听清。

——我的马……

她的大宛马和东西还在丰隆酒楼没拿过来呢!

**

从百越出发之前,朱虞族的长老忧虑不已,生怕魏危被中原人骗了,又怕她吃不饱穿不暖,恨不得叫五六个骡子跟着,连棉被都带上。

魏危想象了一下月黑风高,高头骏马上驮着自个和……山一样的棉花。

她婉拒了长老的好心。

最终是楚凤声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东西不能齐备,那就多带些钱。

朱虞长老倒是不怕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打劫魏危,就算是二十个脑袋都不够魏危一刀的。

她怕的是魏危根本存不住钱,把银钱随手一放,还没到青城,就丢成穷光蛋了!

于是百越的工匠用金银玉石打造了许多首饰,叫魏危贴身带着。

昨日魏危上山之前,用一枚纯金戒指换了一顿饭,另让丰隆酒楼的跑堂在第二天给陆临渊送一份。

魏危不太懂中原的规矩,但也知道自己拿着两年前的战帖要陆临渊切磋这件事不够妥当,想着拿一顿饭当做见面礼,无论是输是赢,都算作自己一份心意。

没想到事情变化得比她想象的还要急转直下,自己不仅没划去陆临渊的名字,还要在儒宗住上一段日子。

被刚刚丰隆酒楼的事点醒,魏危才想起来自己的东西还没拿上儒宗。

**

儒宗山门与青城一样,多种桐花。

此时漫山遍野桐花正盛,如雪涛云海,雪白的花瓣随风掉落,如同宣纸燃尽后升起的一点白色,蔚为壮观。

魏危腰间佩牌悬刀,独自一人走在下山的路上,还没到下课时间,路上只有几个佩戴着信字牌的杂役上下走动。

拐角处出现一个穿着儒宗青袍的人影,魏危的视角里,那湖水碧的身影忽然顿了顿,在就要路过他时候,他轻轻讶然地“啊”了一声。

“好巧,是少侠?”

“……”

魏危循声望去。

那人生得沈腰潘鬓,人若玉琢,目似清潭,只是气色不算上佳,瘦肩削骨,一看就知道是自小身体不好。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魏危从记忆里搜出一个名字,问道:“乔长生?你怎么在这里?”

在丰隆酒楼中遇上的,日月山庄的少公子?

没想到魏危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乔长生眸子一亮,临近中午的阳光在他身上投下金色的光芒,目光显得真实又柔软:“少侠还记得。”

“在外头不敢以日月山庄公子自居,只是在儒宗学习的学子而已。”

这个距离,乔长生能瞧见魏危身上的腰牌刻着一个义字,似乎有些诧异,魏危想了想,干脆把腰牌摘下来,扔给乔长生:“这是我的。”

魏危声音淡淡,却让人觉得她如何说话都是理所当然的,看不出半点盛气凌人的意思。

乔长生没料到魏危直接将腰牌扔给他,连忙手忙脚乱接住了。

木牌是全新的,触摸还有木料微微的粗糙感,乔长生翻过牌子,清润文雅地笑了一声。

“原来魏姑娘是尚贤峰的人。”

乔长生自然看得出来魏危的气质与孔家端正守礼的家风没有半分关系,这大约是谁帮她临时填的身份。

他将腰牌双手还给魏危,魏危接过,却好像有些踌躇似地皱眉。

腰牌是陆临渊亲自给她系上去的,魏危原本只是将腰牌接过来一揣,被在一旁看到的陆临渊不赞同似地叹了一口气。

陆临渊似乎对做铺床系腰牌这种小事情尤为在意。他将腰牌拿过来,纤长的手指绕了几圈,打了一个结,替魏危系在她的腰带上。

垂下的流苏随着魏危劲瘦的腰微微晃动,竟也生出几分儒宗温雅的气息。

魏危问:“带着这个就好了?若是还有人问东问西,我该说些什么?”

陆临渊微笑道:“你可以摘下牌子,砸在他脸上。”

“……”

魏危想了想,还是将腰牌揣在怀里,朝乔长生点头。

乔长生的眸子微微一动,朝魏危笑了笑,侧身道:“姑娘是要下山吗?”

魏危嗯了一声。

乔长生上前一步,又问:“姑娘是不是去丰隆酒楼?”

魏危奇了,停住脚步看向乔长生:“你怎么知道?”

这怎么看出来的,中原还有奇人异士能读心不成?

魏危是百越的山水养出来的,瞳孔乌黑,眼白干净,乔长生被这样一双灵气的眼睛盯着,耳垂泛起一点红色。

“……戒指。”乔长生有些晃神地说了一句,忽而转醒魏危还在盯着自己,不由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初次见面,姑娘带了许多戒指,而现在姑娘手上干干净净,我想可能……”

魏危不由高看了乔长生一眼,没想到有人能从这么一点细节猜到这么多,不疑有他:“原来如此。”

魏危要与陆临渊切磋,自然不会带着戒指首饰这种负赘的东西。所以在前往无悔崖之前,把这些细软金银全部塞到了马鞍下的袋子里。

乔长生有些许羞愧:“……”

他昨日离开酒楼时见到一匹毛发油亮的大宛马在酒楼马槽内吃草,一时好奇青城哪家人有这么俊俏的马,小厮回是昨日那位胡袍姑娘的。

上山时又在山门处遇见丰隆酒楼的跑堂,却说是昨日一位姑娘指名道姓要送上坐忘峰。

乔长生思酌,原本以为魏危是江湖上与儒宗哪位弟子有故交的侠客,却没想到魏危有儒宗弟子的腰牌。

乔长生长呼了一口气道:“不如一道吧。”

“快入夏了,这个时节已经有竹叶青酒,最是甘甜清冽,我也很想去酒楼定上一坛。”乔长生已收拾好表情,笑道。

“不知道魏姑娘介不介意添一位同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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