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逸辰无言以对。
一个纸片人而已，自己竟然就绷不住了。
“放心吧。”贺翩翩笑盈盈地说，“我是铁血1v1战士，有了男朋友，保证第一时间卸载游戏。”
强调：“身体上，精神上，都是1v1！”
祝逸辰：“……”
说得好听，言下之意，还不是没有男朋友之前，要继续玩游戏的。
他刚想说话，桌上的取餐器震动，取了饮料回来，贺翩翩说：“陈怡和章立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团购学车？你想报吗？”
“报，我正计划回去后学车。”
“好，那我也报。”
贺翩翩把他拉进群里。
群主陈怡：【我们5人成团，应该可以打9折。】
这个“5”字戳中了张泽辉的肺管子。
高考前夕，父母给他请了个一对一的家教，所以他跟大家在一块儿的时间少了，没想到，回归后发现，世界已经变了。
他悲愤：【这里都是情侣，就我一个光棍。】
祝逸辰回了条信息，切换对话框后，才发现，贺翩翩安慰人家了。
她讲：【天大的误会，明明是三个光棍。】
祝逸辰：“……”
手机熄了屏，抬眸看向她，“考得怎么样？”
贺翩翩在看张泽辉的回复：【@祝逸辰校花点你呢，你磨磨叽叽干啥呢？】
她忍俊不禁，随口答道：“有史以来发挥最好的一次。”
提醒他，“他艾特你了。”
祝逸辰解锁看了一眼，回他：【正在问她想不想让你变成群里唯一的光棍。】
贺翩翩：“！！！”
张泽辉：“？？？”
他气极：【我是流浪狗吗？你们抬脚就踢？】
章立闪现：【谁踢流浪狗那么缺德，我削他！】
这还差不多，张泽辉还没满意上两秒，就见陈怡妇唱夫随来了：【关爱流浪小动物，但单身狗可踢！】
张泽辉：“……”
他必须物色同盟：【@贺翩翩校花，我刚可是帮你说话来着，就这情分，你多少也得拖到明天再答应吧！】
有人在群里暴走，有人在现生也不是很淡定。
贺翩翩转过头，问祝逸辰：“你闻到酸味了吗？”
他看向那杯青柠水：“太酸了？”
把自己这杯乌龙茶推过去，“那喝这个，我没喝过。”
贺翩翩看着他，眼神幽怨：“不是饮料酸，是我心里酸。”
祝逸辰抬眸对上她的视线，眼里含笑：“怎么？是恋爱的酸臭味？要不要跟男朋友吐槽一下？”
她挑眉，“男朋友？”
“既然考得不错，那就自动生效，忘了？”他眯起眼睛，“你不会想赖账吧？”
谁知贺翩翩并未如他预料那般开怀，反而哼了一声，傲娇地说：“是有点想赖账。”
祝逸辰：“？？？”
想到了她那句“一时兴起”，心跳漏了一拍。
锁视了她两秒，他问，“还没说，你心里酸什么？”
贺翩翩唇角挂下，有几分委屈。
“那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吗？你连表白都是说给张泽辉听的吗？”
毕竟第一次谈恋爱，算起来，上次的“互诉衷肠”有点草率，她一直期待一个正式版本来着。
哪知道这么敷衍。
祝逸辰失笑。
突然长臂一伸，将她连人带凳端了过来。
高脚凳本就坐不稳，贺翩翩猝不及防被端走，差点跌进他怀里。
她下意识地抓住他的小臂稳住身形，一抬眼，便被吸进了他深邃的眼眸中。
祝逸辰凝视着她，认真地说：“贺翩翩，好听的话我不太会说。”
他握住她的手腕，垂眸，贺翩翩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他用拇指指腹摩挲着手表表盘，继续说道，“但我希望，从今以后，你的每一块腕表走时不准的时候，为它上弦的都是我。”
忽然，贺翩翩听到了怦怦怦的声音。
那是她的心跳。
即使这不是突如其来的表白，即使他没有感天动地的词藻，甚至都没有说一句喜欢。
贺翩翩依然晃神了。
她原以为，将出现在梦境里的人占为己有，是一件嗨到上头、忍不住发朋友圈公告全世界的事。
可当这一刻真正到来时，她满腔的温情和感动，只觉得这一切都与旁人无关。
这是独属于她和他的糖分，她不想控制，多多益善。
祝逸辰抬眸，向她确认：“还想赖账吗？”
贺翩翩稳了稳心神，抓过手机，解锁，找到游戏APP，卸载。
一气呵成，不带犹豫的。
她一双明眸亮晶晶的，笑道：“以后，我只攻略我的三次元男主。”
被她认真宣誓般的样子可爱到，祝逸辰笑起来。
他的手从腕表滑下，握住了她的手。
“不用劳烦你，他会自我攻略。”
有了名分，贺翩翩名正言顺地问起祝逸辰在上海办什么事，得知他在两位清华的学长合伙开的公司里，参与一个短期项目，她便十分善解人意地不在工作时间打扰他。
这样，白天她就无所事事，得找玩伴消磨一下时间。
她在上海玩得好的同学不多，约社交，不是出门旅游了，就是忙着准备出国，档期都没能凑到一块儿。
贺翩翩无聊了两天。
祝逸辰在上海待的最后一天，上午项目收尾，傍晚高铁回家，中午能找个地方吃顿饭。
这几天晚饭都是带他体验她记忆里的味道，去的都是苍蝇小馆。这回，她想去个高档餐厅约个会。
提前一天物色餐厅时，贺翩翩接到转学前后座那个男生的电话。
许鑫：“贺翩翩，你回上海了？”
“对啊。”
“怎么你约其他人，都不约我？”
甚至连她回上海，都是凑巧从黄滢那儿窥屏看到的，他不满至极。
贺翩翩：“……约你干嘛？”
这人打小就是那种拽女生小辫子的“狗也嫌”男生，贺翩翩和他一起从初中部升到高中部，熟悉归熟悉，该嫌弃还是嫌弃。
许鑫不跟她掰扯，自作主张地说：“明天一起吃饭。”
贺翩翩想都没想：“没空。”
他一噎，知道就他们两个人吃饭估计约不出来人，赶紧找个由头：“明天黄滢农历生日，我们给她庆祝庆祝。”
黄滢是她同桌，认识多年，贺翩翩就没听说过她有过农历生日的习惯。
还有：“黄滢不是在韩国玩儿吗？”
“昨天就回来了呀。我去订位子，待会儿把餐厅发你。”
生怕她反悔似的，啪地挂了电话。
贺翩翩：“……”
她只想跟男朋友二人世界啊！
但两年同桌，一年未见，知道人家过生日，又不好不去……
她纠结了。
许鑫挂了电话，迎上黄滢的瞪视，眼神不善。
“怎么了？你前几天不还说想见翩翩吗？”他莫名其妙。
黄滢垂眸叉了块西瓜，语气有点冷：“这不是我刚旅游回来，也没给她带伴手礼，不好意思见嘛。”
“多大点事啊？”许鑫信以为真，掏出手机给sale发信息，“我上回给我妈买的香水，她很喜欢，我再买一瓶，你当礼物给翩翩。”
黄滢一顿，掀起眼皮：“算了。明天我生日，哪有寿星往外送礼的？”
许鑫没抬头，从善如流地说：“行，那就不买了。翩翩肯定会给你准备礼物的。”
一口一个“翩翩”，他没留意，黄滢脸色并不大好看。
贺翩翩发来消息的时候，她正在游戏里猛戳名叫“猪头”的萌宠的头。
读完消息，黄滢才终于露出笑意：“许公子真是金口，翩翩果然给我准备了礼物。”
许鑫一头雾水。
第二天，黄滢让他去接，许鑫便拐了一下，绕去把寿星接上，才去餐厅。
从停车场到包厢的这一路，他走得步履匆匆，恨不得跑起来。
黄滢冷眼旁观，不疾不徐地闲步，幽幽地来一句：“你急什么？”
“翩翩已经到了。”
许鑫当然急，一年没见了，发她消息，她不怎么理他。好几次周末他想冲去找她玩，黄滢都说她在补课。
他们都是定了出国的，但翩翩要高考，他只能偃旗息鼓，不能打扰她。
“她又不会跑。”黄滢说着把包丢给他，“帮我拿着，我去个洗手间。”
许鑫接了包，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包厢，兴冲冲地推开门。
满面春风凝固在脸上。
包厢内，贺翩翩正将下巴搁在祝逸辰的大臂上，指着他手机屏幕问：“就是这个吗？”
“嗯，这次升级了一下系统。”
祝逸辰柔声细语，在给她粗略地介绍这几天的工作内容。
两人亲密的样子，不用问，就知道是什么关系了。
许鑫愣在原地。
那一刻，感觉天塌了下来。
“愣着干嘛，不进去吗？”
他木木地回头，对上了黄滢含笑的眼睛。
听到动静，包厢内两人起身，迎了过来，黄滢挤开他，笑着打招呼。
“翩翩，这就是你男朋友吗？好帅啊！”
贺翩翩正欲开口作介绍，就听许鑫“哧”了一声：“帅能当饭吃吗？”
他毫不客气地将祝逸辰扫视了一番。
祝逸辰立刻意会，这男生对自己的敌意来源。
他神色淡漠地回道：“不能，但下饭。”
火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