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体模特(1 / 1)

短暂的失控后,残存的理智回归,薛惊昼扭过头,靠在薛同云肩窝处喘息。他保持着双手撑地的姿势,在他与她的身体之间空出有分寸感的距离。

肩膀上的重量、沉重的呼吸、极力克制但微颤的身躯,无一不在告诉薛同云,他正在忍受钻心的痛苦。

他这次是铁了心,不要靠吸她的血度过,她就用手轻轻拍他后背,耐心陪他熬着。

四下寂静,薛同云慢慢手臂酸胀,忽听见他喑哑的嗓音:“你确定,真的想让我给你当人体模特认穴吗?”

薛同云脑子已经停摆,意识都有点模糊了,“嗯”了一声。刚“嗯”完,薛惊昼利落地翻身坐起,解开了衣服带子。

“现、现在?!”整个人瞬间清醒。

太突然了,薛同云蒙了,倒、倒也不必这么急吧?大晚上的,乌漆嘛黑怎么认啊……

薛惊昼沉声道:“我教你认。”

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套银针,展开,针尖在月光下寒芒闪烁。

薛同云:“拿银针干嘛??”

薛惊昼好像根本听不进去她说话一样,自顾自抽出一根银针塞到她手里,然后握住她的手指向自己,问:“现在认得几个穴位?”

薛同云后知后觉地想到,他该不会是想用被银针刺穴的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吧?如果是被她扎的话,真说不准哪个比较痛。

她触电般抽回自己的手,猛咽了口口水,抬眼去看他赤.裸的上半身,眼睛一闭,视死如归:“我只知道……三角肌、胸大肌、背阔肌、腹外斜肌、人鱼线……”

话音落下后,半晌没听到动静,她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偷瞄,看见他眯着眼看自己,眼神里的信号不太妙。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辈子没这么紧张过,银针都捏不住,掉了。

薛惊昼伸出左臂,点在自己肩膀位置,“人体十二正经,先说手太阴肺经,共十一穴,中府云门天府列,次则侠白下尺泽,又次孔最与列缺,经渠太渊下鱼际,抵指少商如韭叶。”

“等等!”

薛同云从自己的储物戒里掏出纸笔,转移位置到窗口,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几笔画出他上半身的轮廓,默念他刚才的口诀,把十一个穴位一一标注上。

薛惊昼的目光落在她修长纤细的指尖,随着她落笔的动作而走。早先一起上大课时他便发现,她绘画功底很深,像是从小练到大的,上课做笔记时也很喜欢涂涂画画,寥寥几笔便可神形兼备。

其实她在医修一道并非没有天赋,只是逸乐长老的方法不适合她而已。

他的师姐,天赋异于常人,怎么可能学不会。

薛同云沉浸在自己的动作中,没有注意到对面的打量,把手太阴肺经记下之后抬起头,“然后呢?”

薛惊昼清清嗓子,继续教她其他的穴位。

认完前胸,后背的部分他没办法,拿过她的纸笔,先替她画出后背轮廓,把穴位标注好,再递还给她,“按照这个来认。”

“哦,好。”

薛同云起身走到他背后,却在看清他的背后愣住,声音失控:“师弟,你的背……”

全是疤痕,密密麻麻的疤痕。

薛惊昼问:“可怕吗?”嗓音里是异于平常的紧绷滞涩。

薛同云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不由自主伸出手去触碰,交错密布、有新有旧,到底是什么情况下才会造就如此多的伤痕?

是薛淮凝虐待所致么?

感受到她的触碰,薛惊昼瑟缩了一下。

小时候他从水镜里看到自己背上的伤痕也会觉得骇人,从来都是藏得严严实实,羞于让人看到,今夜却不知为何,迫切想把身上的伤疤揭开给她看。

他亦不知自己是想让她看到,怜惜自己?还是让她感到害怕,趁早远离?

难捱的等待中,那双温柔的手顺着一道道疤痕抚摸过去,他听见她温柔的安抚:“都过去了。”

薛惊昼后悔了,简直是双重折磨。

她的手指每经过一处,那里的皮肤就像燃起了火焰,不用银针,便已掀起不亚于金蚕蛊的躁动。

薛同云说完那四个字就哑声了,她喉头发哽,说不住更多的话来,强忍着难受,把后背的穴认了。

这一次的金蚕蛊发作就这样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平安度过,之后又上了五天大课,头一个月的基础知识普及课就此结束。

所有人按照各自天赋或兴趣分班学“专业课”,薛同云按计划选了炼丹,薛惊昼和她一起。

这次分班,她没再见到沈清浩,倒是意外看到了他那位好友韦祎,这人很有些实力,仅仅靠着外门那点稀薄的资源,已晋入炼气四层,他也选了丹道,日后会和薛同云他们一起修习。

同时,为期三个月给回春峰打工的苦力生活也正式开始,专业课只在上午进行,每日上午的课结束,四人组便结伴到回春峰。

逸乐长老拨了好大一块荒田给他们,要他们开垦出这块田种灵植,种得好有赏,可以凭灵植兑换宗门贡献;种不好就罚,打工时间无限延长。

上次雷池闯祸之后,鱼望月不仅丢了龙鳞鞭,还被掌门狠狠罚了一顿,每日功课剧增,以至于根本没空来找薛同云他们。

今日终于在回春峰碰头,一人分了把锄头,鱼望月便迫不及待拉着薛同云走得远远的,回头确认薛惊昼和山溪听不见她们说话,才问:“你……你和薛惊昼,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锄头是短柄的,薛同云蹲下身子开始锄地。

“你别跟我装傻,你们上次、上次都……那样了!”

“……哪样了?”

薛同云撇撇嘴,手上动作没停,脑海里快速掠过前两次他金蚕蛊发作的场景,以及感人的好感度上涨情况,她发现,薛惊昼他好像很容易在肢体接触之后爆好感度。

“哦~你脸红了!”鱼望月挑眉。

薛同云瞧她一眼,反客为主:“你喜欢我们阿昼啊?”

“你!你怎么知道?”

她鬼鬼祟祟张望四周,确认没人听到薛同云的话才松了口气,拿着锄头在地里毫无章法地乱敲乱挖。

薛同云哑然,她还怪惊讶的,难道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不提剧情先知这点,就光从她遇到薛惊昼迄今为止的表现来说,她是瞎了才看不出来。

“我跟你说,不仅我知道,还有一个人肯定也知道,你想不想知道是谁?”

“?”鱼望月一头雾水。

“山溪啊,他肯定也能看出来你喜欢我们阿昼。”薛同云决定助攻一把。

“别跟我提他,想想就来气!”

“怎么了怎么了?他干什么了?”嗅到瓜的味道,薛同云可就来劲了。

“还不就是上次,他把我的龙鳞鞭弄丢了,那可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法器,在我手上弄丢了,要是被我母亲大人知道……”一想到这个她就寝食难安。

薛同云想安慰她,没关系的,以后山溪连自己的先天灵骨都可以给你,但系统不许她过分泄露剧情。

“那还不简单,让他下雷池去给你捞啊。”

鱼望月更愁了:“他偷偷去过几次了,但谁知道他是不是敷衍,到现在也没找到。”

两人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知不觉就聊了很久,关系也莫名其妙亲近许多。

身后忽然传来喧闹声,鱼望月探头看去,“他怎么来了?”

“谁啊?”

薛同云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去,好家伙,乌泱乌泱一大群人,以楚非和薛逸天为首,后面跟着好几个世家子弟。

她瞄了眼鱼望月,不愧是女主啊,走哪哪是世界中心。

薛同云默默倒退,退到薛惊昼身边,行走的感情纠葛制造机来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守在他身边比较好。

楚非估计是怕鱼望月受苦,带了一大帮人来帮她锄地,这群人看着也不靠谱,转瞬间就把好好的田给踩了个乱七八糟,有几个不长眼的,还把薛惊昼刨好的坑给踩实了。

薛同云这可忍不了了,拔剑出鞘,直直插到那两个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男修脚下。

如今她筑基初期,境界已可压倒在场的所有弟子,剑中风雷之气外露,插到地上,溅起一片雷光,地都焦黑了。

“故意的是不是?活干不来,眼睛也瞎吗?别人锄好的地看不见吗?”

那男修讷讷退了几步,想争辩几句,又碍于她境界太高而不敢,纷纷望向楚非。

薛同云也看向楚非,昂着下巴道:“你,带着你的人,都、给、我、滚、远、一、点!”

楚非二话不说就想冲上来和她理论理论,被薛逸天拉住。

薛逸天小声在他耳边道:“别冲动,此罚是掌门定下的,闹大了不仅帮不了鱼姑娘,还会适得其反。再说我家师尊那个脾气,最不喜喧闹,若是把他招来了,大家都讨不了好。”

接着更是站出来打圆场,把楚非带来的弟子们都劝走了,提着一袋种子来到薛同云身边。

“我替他们向你道歉,还请你原谅一二,这里的残局我来收拾。”

薛同云鼻孔朝天哼了一声,“你倒是挺会做好人啊,要道歉,也是给我们阿昼道歉。”

薛逸天脸色不太自然,要他给薛惊昼道歉,他也配?

薛惊昼对眼前的闹剧毫不在意,他细心地去把薛同云的剑提了回来,拿出手帕擦干净了替她插回剑鞘中。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把薛逸天看得讪讪的。

薛同云牵起薛惊昼的手,“不干了,走了,我们回明镜峰。”

“哎哎,等等我!”山溪追了上去,他还有要紧事想讨教师叔呢。

眼见他们仨都走了,鱼望月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怒视楚非:“谁叫你来的?你来干什么?你是不是故意找薛惊昼的茬?”

“薛惊昼薛惊昼薛惊昼,你眼里就只有薛惊昼!是,我是故意找他的茬!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你可是和我定了娃娃亲的!”

“那是长辈们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可没说将来要嫁给你!”

楚非气急攻心,冷笑一声道:“难道你以为薛惊昼会喜欢你?他和薛同云早就暗度陈仓了,他喜欢的是薛同云,你看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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