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1 / 1)

一大早,澜沧峰来了位客人,晏修远。

他站在庭院外,见辛昭出来了,拿出一个盒子,道:“这是师尊送给你们的贺礼。”

“掌门师伯?”辛昭半信半疑地接过了礼物。

“师尊说,虽然你同司牧宣并没有举办婚宴,但是这份礼物是他作为长辈该送的。”

她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把匕首,充盈着森森寒气。

百年前,清衍仙尊因斩杀为祸一方的妖龙闻名,取其龙骨制成匕首,后又上交宗门。这只匕首代表的是清衍仙尊的荣耀,更是一种传承。

辛昭一时间五味陈杂,喉咙干涩得厉害。

宴修远也看到了那把匕首,瞳孔放大了一瞬,望向辛昭的目光多了一丝深意。

“师伯可有交代什么吗?”

“希望你能尽心勉力,不要堕了你师尊清衍仙尊的名头。”

“替我谢谢掌门师伯。”辛昭默默记下,“改日我定会去拜谢掌门师伯。”

宴修远顿了一下,道:“他老人家说,拜谢就不用了,只要你以后少气他就成。”

辛昭笑了。

“清河派过几日会来人,交流术法,你做为年轻弟子中剑法掌握最好的人,届时还得你出席。”

半缘宗同清河派关系不错,每十年会轮流派精英弟子到对方的宗门观摩学习,十年前是半缘宗到清河派交流,这次便轮到清河派到半缘宗来。

十年前,辛昭去过清河派一次。

清河派的剑法以飘渺迅捷著称,而半缘宗偏向大开大合。

“身为半缘宗弟子,我定不辱使命。”辛昭眼底迸发出光芒,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刃。

晏修远知道辛昭的实力,劝了句:“记得给人家留点面子。”

“放心吧,师兄。”辛昭面上带笑,轻快肆意,手掌自然垂落。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响动,司牧宣走了出来,看到晏修远,脚步顿了一下,继续朝辛昭走去。

晏修远看了一眼,那是辛昭房间的方向,压了压眸子。

“师兄好。”

司牧宣乖乖问好,扬起微笑。

晏修远眯起眼眸,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审问道:“你怎么从师妹的房间里出来?”

“我们是夫妻。”司牧宣挑了挑眉,怎么看都有点挑衅的意味。

晏修远冷笑一声。

司牧宣跟晏修远打过招呼后,便径直走到辛昭旁边,略有些歉意:“宣和,没让你久等吧?”

辛昭在他靠近的那一刻,本能地紧了紧手掌,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她又很快快松开。

晏修远注意到这个细节,眸中闪过一抹不知名的光。

早起的司牧宣还带着惺忪的睡意,透着几分乖软,辛昭眼神柔和下来,温声道:“没有。”

晏修远看到这两人“情意绵绵”的样子,莫名有点心梗,淡声道:“事情已经说完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好,师兄再见。”

晏修远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辛昭一眼。

辛昭不知怎么心底发虚,等确定晏修远彻底走远后,她表情凝重,开口道:“司牧宣,晏修远还是怀疑了。”

“怎么怀疑的?”司牧宣低敛眉眼,有点丧气地问道,“是我哪里出了错吗?”

“你做的很好,只是他对我太熟悉了。”辛昭见不得他失落,忙宽慰道,“我一紧张时会握起拳头,他应该是看到了。”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师兄做事还是讲证据的,在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之前,他不会贸然行动的。”

“一切照常。”

司牧宣凝了凝眸子,只不过一瞬他眸子的杀意便消失不见,转而朝辛昭露出浅笑,道:“好,听你的。”

辛昭嘴角上扬,随后又压下嘴角,故作冷酷道:“快收拾收拾,我们该晨练了。”

司牧宣可还记得昨晚她劈晕自己的事,下手真狠,还没人敢这么对他,趁他发情期摸他鱼尾,还能轻飘飘地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把面前这个人给办了,让她明白后果。

但可惜,不能。

他眸子一转,揉了揉后脑勺,道:“宣和,我醒来时脖子后面好疼啊。”

“后面好像起了一个大包,你能帮我看看吗?”

辛昭眼神飘忽了一瞬,有点心虚。

应该是她昨晚下手重了。

“我来看看。”她绕到司牧宣身后,撩开他后面的头发,在看到那一片红肿后,瞳孔放大,低垂眼睑,饱含歉意道,“昨晚是我下手太重了。”

她张了张唇,还是没有说出真正的缘由。

辛昭的坦诚让司牧宣措手不及,原本积累的怒气莫名因为她这句话消了大半。

过了良久,他才憋出一句:“那你下次轻点,还有你不许摸我鱼尾。”

听上去没啥威慑力。

辛昭还是第一次遇到司牧宣这么乖顺的人,忍不住问道:“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了。”司牧宣缓声应道,随后语气一转,勾了下唇角,“不过,你要帮我上药。”

他后脖颈那里确实需要揉些跌打损伤的药。

辛昭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爽快答应了。

司牧宣坐在椅子上,方便她上药。

辛昭看到他肿起的地方,将那一抹难受压在心底,专心上药。

她突然听到他问:“昨晚是我失控,所以你才会劈晕我的吧?”

“我有没有做什么伤害你的事?”

她听出他语气中的愧疚,辛昭没想到他会提及这件事,眸中闪过诧异之色。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解释过一句,司牧宣没有发怒,反而找出真正的理由,还担心有没有伤害到她。

他的善良似乎比她想象的多得多,但这个世道,从来不是善良就能活下去的,就像第一见面时他那狼狈的样子。

若是没有还手之力,只有被欺负的份。

辛昭放下手中的药膏,转身来到他身前,那双凤眼凝成坚冰,射进他那片宛如湖水般蔚蓝的眸子中,道:“如果哪天我将你打成重伤,你也会原谅我?”

袖子下,司牧宣五指收紧握成拳头,面上依旧是温软的笑容,他口不对心道:“如果是你,我会的。”

辛昭闻言,满是不解地皱起眉头,问道:“为什么?”

“你救过我,还给了我遮风避雨的地方,即使你要我的命我也愿意给你。”

他墨蓝色的眸子中盛满了她的倒影,没有贪念,没有憎恨。

辛昭一时间看愣了,她不是第一次听人说愿意把命给她,但司牧宣是唯一一个不带有其他目的人。

如果不是,那便是他伪装得太成功了。

“我不是阎王,要你的命干什么?”辛昭失笑道,随后话锋一转,“不过,既然都愿意给我这条命了,那你当初为什么说我摸了你的鱼尾必须要结成道侣?”

司牧宣移开了视线,声音也变小了许多,他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不一样,总之,你不许摸我鱼尾。”

他没说出来的是,鲛人一族的鱼尾是最敏感的位置,摸鱼尾相当于求□□的意思,这也是那晚辛昭摸鱼尾后他彻底失控的原因。

而她似乎对他的鱼尾很感兴趣?

辛昭那抹月桂香勾的他心神躁动几分,想到这里,他眼神更坚定了几分。

若她再摸他鱼尾,可不是这么简单放过了。

辛昭视线扫过他红红的耳朵尖,目光一顿。

她大致猜到,摸鲛人鱼尾可能跟耍流氓一个性质,那她摸过好几次要怎么算?

算了,反正两人睡都睡过了,还纠结这些干什么,耍流氓就耍流氓,这鱼尾她也摸定了,辛昭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死亡线上蹦哒。

司牧宣三令五申不需摸鱼尾,她记住了。

不摸就不摸吧,她也怕他发火把自己气死了。

“下次遇到谁救了你,你是不是也打算把命给他?”

司牧宣立马摇头,露出浅笑,眼神无比坚定:“不会,他们不是你,他们不值得。”

人贵在有觉悟,司牧宣显然就是那个有觉悟的人。

辛昭笑了,她很喜欢这个答案。

“那你好好好留着你这条命,今天就跑四圈吧。”

听到要加练,司牧宣肉眼可见地萎靡下来,轻扯辛昭的袖子,底气不足:“我很弱,跑不下来。”

“司牧宣,你不弱的。”辛昭又一次纠正他的想法。

知道这加练没跑了,司牧宣只能认命。

辛昭见他如此垂头丧气,眸光一闪,道:“过几日清河派会来,师兄要我同他们切磋切磋,你如果待在家里闷可以出去看看。”

果然,司牧宣的眼睛亮了,不知想到什么,又暗淡下去:“可是,我是外门弟子。”

辛昭拿出一块玉佩,道:“这是我澜沧峰的令牌。”

司牧宣喜滋滋地收下玉佩,精神抖擞:“走,我们去晨练。”

辛昭点了点头,她想:鱼尾巴还挺好哄的。

司牧宣是她的道侣,这令牌本来早就要给他的,后面事情有点多便忘了。

晨练完,辛昭同司牧宣分开,独自修炼去了,练到傍晚才回来。

等她走到住处,外面站了人,看身上衣服的样式应该是临化峰的弟子,临化峰以体修为主,大多弟子都是人高马大。

那弟子显然如此,衣服下的肌肉喷薄欲出,对比之下,司牧宣显得瘦弱了些。

郑刚本是来找辛昭的,看到司牧宣身上沾着泥土,又只有练气的修为,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大着嗓门问:“你是辛师姐请来的园丁?”

司牧宣略显窘迫,将沾满泥土的手藏在身后。

辛昭注意到了,这一幕有点刺眼。

司牧宣是在害怕给她丢脸吗?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说他谨小慎微还是说他有点傻。不过,在她的地盘,还能让人给欺负了?

她立刻快步上前,毫不避讳地牵住了司牧宣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辛,辛师姐?!”郑刚看清辛昭的面孔,惊讶得差点话都说不出来了。

随后,目光下移,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眼睛都瞪圆了。

师姐怎么牵着这园丁的手?

在辛昭的手缠上来的那一刻,司牧宣还以为是那个不要脸的敢占他的便宜,面色冷得吓人。

待闻到熟悉的月桂香,才停止挣扎,眸中积聚的戾气消散一空,连他也没注意到,望向辛昭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柔和。

辛昭一过来,“他是我的道侣,只不过看我平日里没有时间打理院子才帮忙的,不是你口中的园丁。”

“郑师弟,还请注意你的言辞。”

说到最后,她的目光变得凛冽起来,气势强得可怕。

“夫妻本一体,你蔑视他便是蔑视我。”

郑刚哪里敢蔑视辛昭,他崇拜还来不及,慌乱得不行,奈何嘴笨,张了半天硬是说不来什么话。

辛昭也不为难:“介于你不知情,只需你给我的夫君道个歉,不过分吧?”

夫君?

司牧宣听到这,瞳孔放大,望着辛昭的眼神灼热了起来。

明明就是简单的一个词,不知道为什么,他听着心脏快要跳出来一样,尤其是在床笫之处,他想要她也这么唤他。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顿时压了压眸子,升起一丝烦躁之色。

肯定是发情期的缘故,辛昭都这么利用他了,他还想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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