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火炉(修)(1 / 1)

说着,那郎君就要探手摸向沈之禾脸颊,她侧身躲开,目色沉沉瞧着那人。

就在那人以为沈之禾要翻脸时,哪知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似冬雪消融,春风拂面,勾得他不自觉向前走了两步。

眼瞅着那人绕过推车,唇角带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缓步朝沈之禾逼近,“小娘子莫不是想通了,说来也是,毕竟孙家那凌哥儿是我们镇子上的名人,数十年来头一个考中功名之人,即便你父母在世,怕是也高攀不上。”

闻言,沈之禾轻笑出声,手下动作不停,掀开盖在火炉上的盖子,只见里头炭火烧的通红,她手持一根一头包着棉布的铁签子随意拨弄了几下。

只听“噼啪”一声,一颗火星子从火炉中爆出,惊得那人向后退了几步,一不留神踩在一块冰上,摔了个屁股墩。

沈之禾循声望去,只见一侧的沈之安背过身子捂着嘴,颤抖的双肩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就在那人恼羞成怒之际,沈之禾余光扫过周围,瞧着陆陆续续有食客围过来,心中暗道麻烦。

她无奈摇头,放下手中的火炉盖子,缓步朝那男子走去,瞧着他面色涨得通红的模样,心中不屑,此人外表瞧着人模狗样,内里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估摸着是昨日那人瞧见沈家人来找自己麻烦,家中无长辈替自己撑腰,故而此人以为谁都能来踩自己一脚。

虽说实在瞧不起此人的做派,奈何自己摆摊做生意,还是得对此人笑脸相迎,沈之禾蹲下身子,瞧着坐在积雪中久久未起身的郎君,“可需奴家为您请为大夫来?”

“无需你假惺惺的,若不是你方才拨弄那火炉,我怎么会失足摔倒。”伸出的手掌被那男子一把拍开,清脆的响声,惊得摊位外的食客探头朝里望来。

“坏人,不许欺负我阿姐。”

沈之禾拦住从身后冲出的弟弟,垂眸望向自己泛红的手背,她余光扫过周围,已围了一圈食客,皆是好奇地瞧着推车后的两人,沈之禾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莫生气,气坏了自己便宜了他人。

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快些将眼前之人解决,他已经浪费自己不少时间,就在此时,一位等得不耐烦的食客,一手撑着推车,探着身子朝里头望着,一眼便瞧见坐在地上的男子,戏谑道:“李家已败落到这等田地了?李家公子连一份吃食都付不起了,要用这苦肉计吃白食?”

闻言,李姓少年,当即从地上起身,气急败坏道:“周尧,你休要胡言,是这,是这小娘子勾引我,对!就是她勾引我,她瞧我一表人才,家中又有银钱,将我勾到此处,适才瞧见你们围了过来,她便一把将我推开,我这才摔倒在地。”

话音一落,沈之禾便察觉到众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些轻佻有些试探,她暗道一声,真是麻烦,她不过就想安安稳稳摆个摊,奈何麻烦一个接一个,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火钳放下。

她眸光扫过四周,瞧着藏在人群中全然一副看好戏模样的钱婆子,心中暗道,若是今日自己不将眼前这无赖解决了。

那往后恐怕人人皆言她人善可欺,若真如此,这摊位必然是摆不下去了。

必不能让这无赖砸了自己的营生,想到此处,沈之禾沉着脸,这人来的时间不巧,周围并无他人,他又铁了心要污蔑自己,自也不打算再给他留脸面,冷哼一声,“真是笑话,你这獐头鼠目的模样,倒贴与我,我都瞧不上。”

“你!”闻言,李常大怒,指着沈之禾的手不住地颤抖着,原以为这是个可随意揉搓的软柿子,如今看来倒是个牙尖嘴利的。

“莫不是李公子调戏人家小娘子,被人推开了,没站稳才摔倒的?”不待李常说完,周尧兴味十足的眼神在两人中间扫过,自打他无意间在沈之禾摊位,买过一次吃食后,不单单是自家老头子爱吃,连那位惯常挑嘴的祖宗也爱。

就为这,也不能让李常那混小子,坏了沈小娘子的生意。

闻言,沈之禾诧异抬头,此人竟将方才的情形说了个七七八八。

眼见着被人捅破真相,李常恼羞成怒,跳着脚,指着两人道:“原说你瞧不上我,原来早就攀附上了周家,他是什么身份,你不过一介农女,还想入周家的门?不如早早从了我,还能少受些风吹雨打的苦。”

“你休要胡说,我与这公子萍水相逢,不过是他瞧不惯你这种无赖,仗义执言罢了,难不成你觉得人人都如你这般不要脸吗?”

此人越说越离谱,沈之禾恼怒不已,顺手抄起火炉旁的火钳子。

李常望着那尖锐的火钳子,一阵胆颤,扭头对上周尧戏谑的目光,生怕自己被他看轻,梗着脖子开口,“你若没勾引我,为何要对我笑,引诱我到推车后方。”

闻言,沈之禾翻了个白眼,从古至今某些男子的自信真是令人钦佩,哪怕瞧他一眼都是对他有好感。

与此同时,衙役从人群中钻出,口中呼出一团白雾,大喊着何人在此闹事。

见此,李常犹如见到了救星,快步走至衙役身旁,指着沈之禾便道:“差爷,那小娘子勾引小人,小人不愿她便恼羞成怒将小人推到在地,您瞧小人的手掌便是那会受的伤。”

衙差扫了眼李常的手掌,扭头看向沈之禾,“沈小娘子又见面了,今日之事,可如这郎君所言?”

原来此人竟是先前帮助沈之禾处理无赖闹事的衙差,沈之禾冲着他福了福身,“自然不是,分明是这位郎君见我家中无长辈,借机调戏我,却被我炉中炸出的火星子吓到,后退时没瞧清楚脚下,被绊了一脚。”

“你胡说,明明是你瞧我样貌出众,故意对我笑,勾我到你身边去。”

“是啊差爷,老婆子我瞧得清清楚楚,就是这小娘子勾引的李家郎君。”钱婆子站在人群中,眸底划过恶意,心中暗道让那贱蹄子抢自己生意,今日必要让她再无翻身之地。

“哦,这郎君有证人在此,沈小娘子可有?”衙差走近才瞧见周尧,心中一个激灵,暗道一声失算,本想着来此走个过场,怎么周家二公子也在,“周二公子,周大官人近来可好?”

“家父很好,牛耆长先听听沈小娘子所言。”

早便不耐烦的沈之禾快步走至人群处,一把将藏在人堆中的钱婆子拽了出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老虔婆你可知做伪证,是要挨板子的,先前你故意引来沈家大房到我摊位前闹事,我还没寻你算账,今日竟又敢帮着这无赖作伪证,我瞧得清清楚楚,这周公子来的时候,你都还没出现。

还有你,仗着家中有些权势,日日在这集市上白吃白喝,长得这般獐头鼠脑的模样,也敢说我勾引你,家中没铜镜,水总有吧,但凡多看自己两眼,也不至于这般自信。

诸位,今日周公子在,不如将他欠诸位的银钱要回来。”

“你……你这个泼妇。”李常脸色涨得通红,胸口不住起伏,“往后还有谁敢娶你。”

“啧。”沈之禾轻啧一声,还是高看了他一眼,翻来覆去只会用嫁人一事威胁自己,她目光扫过四周,忽而顿在一处,“你若是有那位郎君那般姿容出众,以此话威胁我,我倒是还有些害怕。”

众人顺着沈之禾的目光望去,不远处的酒楼前不知何时站了位面色苍白的少年,端的是一副好相貌。

“多谢姑娘夸赞。”对于沈之禾方才所言,少年也不觉得冒犯,笑了笑踱步而来。

而周尧在瞧见那少年出现之际,便自觉站到他身后。

“正如那姑娘所言,方才我在酒楼上瞧得清清楚楚,便是这无赖意图调戏这位姑娘。”少年垂着眸,瞧着惨白着一张大脸的李常。

本就几人争吵搞得一脑门子官司的衙差,疑惑的目光从那少年脸上划至腰间的玉佩,顿时大惊失色,片刻便露出谄媚的笑容,“陆公子所言自然属实,来啊,将这调戏民女之人带回府衙,交由县令大人处置。”

“都散了,人家沈小娘子本本分分做生意,尔等莫要再此处挑事,若再有此事,我定不轻饶尔等。”衙差心惊肉跳地瞧着少年脚下步子不停,带着周尧直直朝沈之禾走去,大声冲着围观之人喊道。

“往后应当极少有不长眼的人来寻小娘子麻烦了。”周尧瞧着众人散去的背影,扭过头来便瞧见那少年站在沈之禾摊位前却一言不发,他无奈摇头,“小娘子今日有何吃食?”

“二位郎君来的巧,今日我这摊位刚好推出新的吃食,小笼包与小馄饨,二位可要尝尝?”

沉吟片刻,沈之禾再度开口,虽说今日这少年未出现,自己也能将这两人解决,但有他出言作证,倒也省了自己不少口舌,“今日多谢二位,若是二位要尝尝,那这顿便算我账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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