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所耳闻(1 / 1)

“杨依夙此人虽继承唐门,然不过是一庸才,唐门的暗器毒药,仍是上一任门主所留下,她于暗器一道一知半解,于毒药一门更是半通不通,能坐上门主的位置,全是因着当初娶了前门主膝下唯一独子,做了上门妻主,这才在江湖露了脸面,天一楼继续与其合作,根本捞不着多少好处。”

美艳郎君在宋溪面前款款落座,红唇笑意惑人。

“哦?敢问这位郎君何以如此大口气,敢贬低唐门?要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唐门再如何不济,到底是有家底在的,那些前门主留下的暗器毒药,足以让唐门的江湖地位继续稳固百年,天一楼与唐门交好,没有半点坏处。”

宋溪将茶放下,眼里透着几分不屑。

她一向看不上男儿想要越过女子,踩在女子的头上作威作福,今日受邀来这雨花楼,无非是想要买下这座楼,扩大天一楼的暗桩据点。

孰料雨花楼的主子竟是个男儿,早知如此,何必她来这一趟。

“宋楼主未免言早了些。”

美艳郎君捏着茶盖,轻拂茶叶,反而笑的愈发欢。

“宋楼主怎么不问问奴家是谁?”

宋溪翘了腿,掸掸衣摆,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是谁?”

“奴家来自唐门,唐门前门主是奴家祖母,唐青殊是奴家名讳,唐门传承尽在奴家一人,如今的唐门不过是一空有其表的门派,依宋楼主看,究竟是如今的唐门更值得天一楼合作,还是当下的雨花楼更值得宋楼主结交?”

唐青殊微微饮下一口茶,气定神闲的放下茶盏,美眸望着宋溪。

宋溪轻视的姿态顿收,端正身子,手肘倚着几案,目光审视的正眼看向一脸笑意的美艳郎君。

“本楼主可不是你一男儿的消遣,若是戏言,及早收回,否则,本楼主定告知唐门,有人冒用唐门名义,招摇撞骗。”

“宋楼主不信?”

唐青殊支起下巴,微微歪了脑袋,染着丹蔻的指指指宋溪的手。

“宋楼主且看看自己的腕心,再来说话。”

宋溪下意识翻开掌面,撸起袖子。

只见那肌肤之上平白长出一道红斑,径直往肘间蔓延,似会活动一般,爬在她的肌肤。

宋溪大惊,“这是……”

“蝴蝶醉,我用祖母研制的海棠香,特意改制的毒,能让人三日内无声无息的死去,且面如桃花,似同酒醉。”

唐青殊笑意欢快,一改方才态度,成了强势一方。

“如此,宋楼主可有功夫,仔细听一听接下来的交易?”

“你好大的胆子!”

宋溪被摆了一道,怒极,一掌挥落手边茶盏。

“竟敢在本楼主茶中下毒!”

茶盏碎裂在地,茶水漫开,热气氤氲。

唐青殊笑意依旧,甚至眉梢还带了几分轻蔑。

“宋楼主以为我是在茶中下的毒?”

唐青殊掩唇,忽而笑的花枝乱颤,摆手,轻拨茶盖,“此乃微末伎俩,我岂会如此辱没我唐家门楣,打从宋楼主进门起,便已中了我这蝴蝶醉,包括你带来的那些手下。”

话音一落。

宋溪抬头看向身侧的侍卫。

侍卫抬手,看了自己腕心,又与外头的侍卫视线相交后,向主子点头。

宋溪顿时生了忌惮,看向唐青殊,“什么交易?”

“今日鸣翠坊的热闹,洛州人人皆知,我听说是天一楼的手笔,敢问是何人所为?”

唐青殊帕子抚唇,盖了茶盖,美眸弯着,问道。

“只是此事?”

宋溪一时缓了口气,面色却依旧难看,“做下此事之人,乃是今日摘得百人榜榜首的梁宣玉,人彘的主意出自于她,天一楼从来只取人命,此事江湖皆知,你若想替杨汀出气,我天一楼可以不过问。”

“谁说我要替那杨汀出气?”

唐青殊冷笑一声,“她也配。”

“我要的是这梁宣玉,我要她替我办一件事。”

唐青殊眸藏杀意,声如寒冰。

“至于天一楼,此乃我与杨依夙二人恩怨,望宋楼主袖手旁观,莫要阻我报仇。”

宋溪眉梢微压,沉着脸,直到走出雨花楼,回到天一楼,也没有松下眉头。

这消息自然很快被一并禀报到阮言卿耳中。

他执笔的手微顿,“宋溪受了要挟?”

阮言卿眉眼淡漠,“她派去跟踪梁宣玉的人撤了吗?”

“并未。”

侍卫站在屏风后,遮掩身形,低头禀道。

“我记得唐门明日就要办喜事,请柬该是早送到了。”

阮言卿在账册上落下几笔收尾,阖上账册,抬眸,“明日只怕还会有一波刺客,我会与梁宣玉一起,你们守在暗中,没我的命令,不得出来。”

他不能让那位和‘阿姊’有所察觉。

阮言卿眸底有一丝忌惮与漠然,“如今日这般蛰伏,便好。”

“诺”,侍卫应声,消失在了屏风后。

阮言卿站了起来,踱步到琴案前,垂眸,目光落在琴弦上。

“宋溪既然怀疑,那就好办了。”

小郎君抬手,拨动了下琴弦。

“这个人情,我还你。”

从最开始的放任,任由梁宣玉混进天一楼,阮言卿并不在乎她的生死。

而今,既又要承梁宣玉的人情,阮言卿不介意替她躲过清风堂这一劫。

毕竟,入了清风堂,这辈子便只能是地狱里的鬼。

失去理智,只会杀戮的鬼。

阮言卿神色清冷的收回手。

“地狱里,是不能有人心的。”

梁宣玉走在闹市间,莫名耳朵一痒,抱着剑的手不自觉的摸向耳垂,“怪了,怎么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呢?”

梁宣玉摇了摇头,眉眼含笑。

天一楼必定和清风堂有所联系,今日拿了榜首,又有了鸣翠坊的一出热闹,想必必然引起天一楼的极大注意。

她定能通过天一楼,摸到清风堂的门路。

梁宣玉背了手,剑柄微敲肩背,“就是不知何时才会有消息?”

女君抬着步子,朝着天一楼走去。

青衣剑袖,身姿如玉,一路受到诸多青眼。

小郎君们的暗中打量矜持又羞涩,偶有一两个崴脚的撞向梁宣玉,偷偷的将帕子荷包什么的小物件塞进她的手里,又捂着通红的脸跑开,装着挑首饰香粉,在首饰摊子前观察梁宣玉的动作。

见到帕子被收进袖中,荷包被纳入怀里,小物件被贴身放置。

小郎君们欣喜的在原地蹦跳了下,颊腮更烫了,心口砰砰跳着,不敢再看梁宣玉一眼。

梁宣玉微微挑眉,笑意依旧,从容的路过。

几条街下来,帕子荷包多的快装不下了。

梁宣玉却并不觉得招摇,装不下的就挂在了身上,引得一阵欢喜的注目与惊呼。

戴面纱的小郎君们满足的望着女君,看着她离去,没再纠缠。

梁宣玉走出一大截,摩挲着腰间的荷包,扯下,拎着一堆在眼前晃晃,轻笑摇头。

乾国和钰国的小郎君也没多大差别。

个个脸红的,看着胆大,却是羞的不知有多忐忑,只是收下这些东西而已,就高兴成那样,倒是好哄的很。

“要是小郎君,也能这样笑笑……”

梁宣玉念念有词的说着。

“女君,楼主请你去天一楼一聚。”

一个侍卫从天而降,落在梁宣玉面前,揖手。

梁宣玉眸光微动,拎着荷包的手放下,“可是有事?”

“楼主有任务单独交代女君。”

侍卫回道。

梁宣玉颔首,背着手,“那就动身吧。”

话音未落,女君飞身跃上瓦檐,一瞬便没了踪影。

侍卫紧跟其上,远远跟着。

天一楼,厢房。

桌上盘子堆叠,菜多的几乎放不下,酒壶打开,酒香更是诱人。

宋溪坐着,挥退了一干侍卫美侍,邀梁宣玉入座。

“今日鸣翠坊的事,我听说了,梁女君果然是手段非凡。”

“楼主过奖,敢问是何任务,需要楼主亲自交代?”

梁宣玉拱了拱手,欣然入座,将剑搁在一侧几案上,将酒杯倒满。

“是有关唐门的事。”

宋溪喝下一杯酒,又倒满一杯,向梁宣玉举杯。

“梁女君可曾听说如今的唐门门主非唐门中人,而是上门妻主,入赘的唐门?”

“这个,有所耳闻。”

梁宣玉颔首,遥遥举杯,饮下。

宋溪搁下酒杯,“唐门前门主膝下唯有一独子,她唯恐独子在自己去后,因男儿身受门中人轻视,故而在江湖中目色合适人选,做独子的妻主,担起唐门的重担,只是事与愿违,杨依夙被前门主挑中后,恭谨不过是面上的,等前门主去世后,她的独子不久便郁郁而终,只留下了一对双生子还活在世上,如今那双生子之一的哥哥想夺回唐门的一切,声称要手刃仇人,特地找上天一楼。”

“双生子?”

梁宣玉转了转酒杯,“那这弟弟……”

宋溪眉眼露出些微嫌恶,嗤笑一声,“自古双生即为不详,刑克双亲,这前门主的独子或许就死于双生刑克,那唐青殊仗着坐拥雨花楼,竟还要寻亲母寻仇,真是不知所谓,若非……”

宋溪顿了下,又灌下一杯酒。

“杨依夙碍于这双生刑克之说,只留下了双生子之一,如今这双生子之中的弟弟明日就要嫁与仓阴派掌门之女,好事在即,没想到做哥哥的却想在明日动手,当众弑母,呵。”

“如此……”

梁宣玉微微沉吟,“唐青殊是想我替他动手?”

“是,因你在鸣翠坊做下的事,他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指名了要你出手。”

宋溪嘲讽的嗤道。

“唯男儿与小人难养也。”

梁宣玉微微挑眉,眸底思量了些什么,灌下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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