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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1 / 1)

如果陆折是硬的,花柠会跟他刚到底。

可他对她柔软,她心底便柔然如水,对他狠不起来。

“是你先不信我的。”她咬着唇瓣,声音低低的,还有最后一分倔强,“我没有碰到若若。”

“这同信不信没有关系。”

陆折用空着的那只手拨弄她垂在胸前的发丝说:“小孩子才追究对错,花柠,你是我的夫人,是陆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是长房长媳,我们的荣辱是一体的。”

“我希望你有个当家夫人的样子,而不是整日里和灵衣斗气。”

“难道你要逢人就去解释一遍不是你碰到的?比起第一时间撇清责任,你担起责任照看好表妹才叫人高看一眼,你这个样子,什么时候能担起国公府后宅的重任?”

“里头的是我的母亲。”

花柠执着的问他:“我可以担下照顾表妹的事,我只问你,表妹不是我碰到的,你信不信?”

陆折捏捏眉心,有些疲累,他不明白,有没有碰到有什么要紧的。

很简单的事情,她总是能给处理的糟糕。

“我并不在意是不是你碰的。”

“别说她只是断条腿,便是丢了性命又怎样,她只是府上的客。”

他道:“我在意的是你,你处理这件事的方式。”

“你懂事一点,乖一点,成熟一点。”

花柠诧异,他竟然完全不在意!

他是说,他只在意她吗?

花柠吸吸鼻子,认真看他的眼睛,说的很郑重。

“那我只原谅你这一次,以后你若是再说休我的话,”她钝了一下,才说:“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陆折:“我的本意也并非是要休你,听话要听音。”

花柠:“别人可能会说气话,可你不会,你说出来的话都会做到,我才当真。”

陆折:“我是人,不是神,我也会有不耐的时候。”

花柠:“可我就不会,我再生气,也不会和你说这样的话。”

陆折:“是我不谨慎,如今知道你的雷区,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

花柠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滋味,有点想哭,有点委屈,可他又实实在在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她不退一步,就显的她很不懂事似的。

六扇连在一起的隔扇门拓出屋内的影像。

陆折在门上唤了一声,曹嬷嬷从里头开了门,眼扫了一眼陆折身后的花柠,小小一只,眉眼低垂,欠了欠身姿,“少夫人。”

羊皮靴跨进门内,花柠感觉到屋内人的视线均落在她身上,柳氏呜呜的哭声似是更大了一些。

“娘,阿柠来看您了。”

陆折清润的嗓音落在耳中,像是细密的针刺在肌肤上,她鼓足了勇气抬头,看见柳氏趴在二房杨薇的肩头,肩膀一抽一抽。

花柠腰横折,双手交握行叉礼,嘴巴张开,“娘……娘……”不知怎的,被陆折说休弃的时候没有哭,被打的时候没有哭。

刚才和陆折闹脾气的时候忍住了,叫出娘的一瞬间,眼泪刷刷的就流下来。

她不想哭的,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这么可怜,可是控制不止自己。

喉头艰涩,泪珠子一颗颗砸在深色的梨花木木板,像连绵的雨,她的眼睛都模糊了。

“娘……娘亲……”根本说不下去。

“娘,”陆折朝上首的柳氏道:“阿柠知道错了,她受了罚了,手上肿的厉害,要回去上药,您也早些休息安置吧。”

三少夫人王莹赶忙劝和:“娘,大哥在朝中忙碌了一日,明日还要上朝,睡不了几个时辰了,让大哥大嫂回去吧。”

柳氏:“谁要留她了,是她自己一直待在那不出来。”

二少夫人杨薇端了热粥过来,“娘,儿媳在灶上温了鸡汤粥,鲜美着呢,此时用着正好。”

柳氏头疼的厉害,浑身不舒服,便就着梯子下,吸了吸鼻子,“知道错了就好,以后不可再犯,你这性子也当收敛收敛,这事若是传出去,我国公府不是成了整个元京的笑话,这些日子你也别出府了,好好在”

“娘,儿子又困又累,您就放我回去吧。”陆折说。

娶了媳妇忘了娘,还真是!

柳氏心里不是滋味,但心里还是心疼儿子,叫杨薇将鸡汤粥装进瓷盅给陆折带回房里用。

杨薇伶俐的打着圆场:“早就知道母亲是刀子嘴豆腐心,心疼大哥大嫂,我熬了三份呢,保管大哥大嫂都能吃撑。”

除了花柠,杨薇和王莹皆是柳氏亲自挑选的,柳氏也早就累了,摆摆手放了行。

穿过一路夜色回到玉笙居,小汐打开珐琅食盒取出里面的瓷盅,盛出来鸡丝粥,陆折亲自端起来用勺子喂花柠。

陆折得陪伴一直不多,但只要在一起,总是对她细致体贴,但这样喂她饭还是头一次。

花柠本没什么胃口,但若是不碰这鸡丝粥,好像她还在记着柳氏的仇似的。

陆折用勺子细致的将勺子地下刮平,压到她唇上,花枝灯的影子拓在他的面上很是温柔。

她张开嘴巴,含着勺子将粥吞进嘴里,眼泪扑簌就掉下来。

“怎么还哭了?是手还疼?”他用帕子给她擦眼泪。

“不是,”花柠吸了吸鼻子,脸歪在他掌心里,贴着他暖热的手心,“我喜欢你这样,你一辈子都对我好,不许再凶我,好不好?”

“小孩子才要承诺。”

陆折说,“喂你一碗粥便是好?斥责你便是坏?你对好与坏的理解也未免太过肤浅,闲了多读点书,不至于一点事就冲动。”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大道理,我就要听你答应,反正你要答应。”花柠用手背捂着耳朵,泪珠子断了线似的珍珠往下掉:“我今日已经听了很多斥责了,你不要再说我了。”

陆折捏捏眉心,眼睛闪过不耐

“好。”

女人奇怪的点在于,只要被顺着,就感觉自己是被珍视的。

花柠开心了。

就着他的手将一碗粥都用下,去浴室小汐服侍她洗漱,待出来陆折已经先她一步洗漱好,着了烟灰色的寝衣躺在外侧,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左手平方在床上,睡意撑了上去的关系,手肘上方一点,有一道疤痕,像是被火烧过的,只是年代久远,看着已经很淡了。

花柠弯腰,手指往他袖口里探索那痕迹,陆折的眼眸睁开,将她搂进怀里,“睡了。”

花柠问:“你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不要问。”

陆折指尖一弹,灯灭了,纱帐放下来,很快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花柠却有点睡不着,掌心还有点轻微的刺痛,陆折温热的呼吸喷在颈子上痒痒的,他的身子很热,灼人似的烫人,花柠呆呆的看了一会帐子顶,好一会,闭上眼睛。

睡的不踏实,昏昏沉沉间,梦中她又成了小孩子,一会是矮萝卜一样的花绥抢她的风车,一会是花绥爬到椅子上,小手打翻了花瓶,继母抱着花绥心肝似的心疼着,爹爹打她的手心斥责她撒谎。

一会又是她待在陆折的胳膊上,抱着陆折的胳膊,摸着眼泪呜呜哭:“子皖哥哥,我想快点长大嫁给你……”

一会是她坐在灯下绣着喜怕,洞房花烛,他手执喜秤,挑开喜怕,风清朗月一般的脸,忽的,人如薄光碎雾一般消失不见。

花柠猛的掀开眼皮,微微刺眼的烛光拓出他修长挺直的背,陆折趿了鞋子,掀了帐子起身,有柔软从背后贴上来,低头,两只手手腕叠在他腰腹,掌心看着比夜里消了一些,但还是肿的。

陆折摸了摸她的手腕,“娘想必还在睡着,你歇两日养好伤再去,我叫书屿去知会曹嬷嬷。”

花柠脸贴着他的后背,抱他更紧了。

“你乖一点。”

花柠:“我想吃昌宁街上鲁记的鱼鲙。”

陆折:“你吩咐人出去买。”

花柠:“我想吃你买的,你下值的时候带给我,你不要忘了。”

陆折好脾气的应了,花柠满意的放开他。

卷着被子趴着,隔着屏风看陆折投在屏风上的身影,穿衣绶佩,迈出卧室的脚步声消散在走廊上。

书屿递上一套宣笔:“嬷嬷,国公让奴才交给您的。”

曹嬷嬷接过这一套朱笔,她年轻时曾是陆折的乳母,儿子也是得陆折提拔管着陆家田庄,这套宣笔便是当初儿子当初成了田庄管事,她亲自在书肆里给陆折选的谢礼。

世子爷夹在中间不好做,这是让她在当中调和这对婆媳。

“你回国公,老奴明白他的意思。”

花柠闭上眼睛企图让自己睡一觉,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再起床的时候反而觉得头痛,干脆掀了被子起身。

小汐伺候她洗漱换药,花柠还是没什么胃口,用了小半碗的粥就不再碰了。

小汐:“国公吩咐过,这几日您在院子里养伤,待好了再去给夫人晨昏定省。”

花柠道:“相公不懂,你也不懂吗,我若是真的不去,她该以为又是我挑唆了不想给她请安,以后只会更不喜欢为我。”

小汐一想也是,“可是夫人今日怕是不会待见您。”

花柠说:“无所谓,和嫡母一个屋檐下那么多年不也过来了,再说,她也不敢做的过分,花家家世摆在这。”

手还有些肿,汤婆子自然是不好拿了,冬日里的风刮在脸上似刀子,嘴边呼出的气凝成白色的霜雾,天色不算早了,天还是阴沉沉的,积着乌黑浓重的云,看来今日是不出太阳了。

花柠走了两盏茶的时间,总算是到了柳氏居住的园子,连一向勤勉的杨薇都比她晚到一些,至于王莹,身怀有孕期,柳氏早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

柳氏心里有气,只叫婢子喊杨薇进去,留花柠一个人在廊下给她下马威。

杨薇向来伶俐:“大嫂--”这可不是她故意要抢风头啊!你不要怪我啊!

花柠:“没事,伺候娘要紧。”

杨薇低声卖人情:“娘喜欢我梳的头,我进去帮你劝劝。”

花柠:“多谢你了。”

杨薇:“客气什么。”

婢子打了帘子,杨薇进了梨花橱,柳氏坐在铜镜前绷着一张脸。

显然心情还不好。

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杨薇低低一声,“娘,我给你梳头。”

柳氏没出声,婢子门各司其职,屋子里好几个人,却是没人敢发出一声。

曹嬷嬷端来一碗金丝红枣茶,杨薇伶俐的接过去,“我来服侍娘。”

曹嬷嬷见柳氏用了茶,面色看着好了一些,才道:“夫人,少夫人还在廊下呢。”

柳氏火又上来,拔高了声:“子皖前脚派了人来说和,她自己又巴巴跑来,是想来炫耀,告诉我她有子皖护着,谁也奈何她不得?”

杨薇又换了漱口的茶:“娘,漱口。”

曹嬷嬷道:“夫人莫生气,把自己气坏了不值当。左右她是媳妇,您是婆婆,来给您请安也是该的,说明她心里还是敬着您的。”

柳氏:“你看她有一分当儿媳妇的样子吗?伶俐比不上微微,温柔恭顺比不上王莹,论细腻贤惠乖巧更是不如若若一根手指头,整日里摆着高门千金的做派,可怜灵衣和若若,还要受她的气,叫她回去,我可不想看见她。”

杨薇低垂着眉眼给柳氏顺后背:“娘,生气伤身,大夫说了,您这病切忌生气。”

曹嬷嬷劝和:“夫人啊,您可千万不能糊涂,就是不看在少夫人的面上,您总得看在大公子的面子上吧?公事繁忙,您看他,昨日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

“后院宁静,大公子才能专心朝务,您真要让大公子成为别人的笑柄吗?”

陆折就是柳氏的命门,她也知道曹嬷嬷说的有道理,顿了一瞬,不情不愿的道:“叫她进来吧。”

杨薇:“娘,我去请大嫂进来,给您斟茶。”

杨薇复又出去,拉着花柠的手:“大嫂,娘准你进来了。”

花柠:“多谢二弟妹。”

“你我之间,客气啥,”杨薇道:“不过娘还是有点不高兴,你给她斟杯茶,好好认个错。”

“我知道了。”

两人等了一息的功夫,柳氏被曹嬷嬷扶着进来,杨薇赶忙吩咐婢子,“快,去给嫂子拿个蒲团过来。”

花柠怔愣一瞬才明白,这是要她跪着给柳氏敬茶?

小婢子已经伶俐的拿了蒲团摆在花柠面前,杨薇捧了茶过来。

花柠只要接过茶,跪到柳氏面前:“娘,您用茶。”

柳氏扫一眼杨薇,唇角满意的翘起来,接过茶,掀了差盖子小小啜了一口,又慢吞吞搁了茶盏才道:“起来吧。”

杨薇扶着花柠胳膊:“大嫂,快起来吧,娘是个宽和的,这是原谅您了呢。”

杨薇又伶俐的逗柳氏开心,花柠坐下用了一盏茶,杨薇将话题转过来的时候才应一两声,柳氏也乐得不应酬她。

柳氏身子不舒服,一挥手散了早茶,小汐见花柠走的不是回玉笙居的路,“您是不是走错了?”

“没有。”

“你要去哪儿?手上还伤着呢。”

积雪踩的咯吱作响,花柠驻足采了一支梅枝,“自然是去见罪魁祸首。”

“本姑娘最不喜欢的就是吃哑巴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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