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1 / 1)

齐焰挺身挡在了皇甫临渊的前面,警觉地向周围扫去视线,抽出佩剑大喊道:“有暗器!保护太子殿下!”

另外三名近卫也拔出剑向不同的方向散开,四处索敌。

季楠思因为皇甫临渊的倏然松手而跌坐在了地上,凝霜和含巧没了近卫的阻碍,终于凑了过来,一左一右地扶起季楠思的臂弯。

“主子,您没事吧?”凝霜心疼地看着季楠思手腕上那道醒目的红痕,含巧则是默不作声地朝皇甫临渊的背影飞了一记眼刀。

季楠思微微摇头,宽慰道:“无妨。”

此时院墙的另一边突然翻上了个人影。

齐焰握紧了手上的剑,满脸警惕,厉声道:“来者何人?”

那人翻上院墙后姿态闲散地坐下,身子微微后仰,双腿交叠,修长的指节轻轻敲击着墙沿。

临近正午,苏淮卿就这么悠然自得地坐在当空的那轮红日下,居高临下地望着众人,腔调散漫道:“我不就在自家院子里玩个弹弓,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吗?”

季楠思望了过去,正好看见他对着她眨了眨眼。这般无赖的模样看得她忍俊不禁,心头的乌云也在瞬间散了大半。

齐焰将剑指向苏淮卿,大声喝道:“放肆!大胆刺客,还不速速下来!”

苏淮卿拍了拍衣摆,轻盈一跃稳稳落于地上。近卫们愈加警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苏淮卿清了清嗓子,“我只是住在隔壁院子里的好邻居,不是什么刺客。”

在西丹,寻常大户人家是不会共用一堵院墙的,不过现在的永安侯府原本就是国公府的属宅,两座宅子从一开始的设计就是将这处院墙共用。这才造就了现在这种苏淮卿只需要翻一面墙就来到了季楠思家里的场面。

齐焰:“少废话!”

皇甫临渊徒然发话,“你们都退下。”

“殿下?”齐焰不太情愿。

“退下!”

“是……”齐焰领着近卫们将剑收起退至皇甫临渊的身后。

苏淮卿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皇甫临渊的双眸一眯,冷傲道:“你竟然有胆量伤孤?永安侯当真教出了个好儿子!”

苏淮卿停在了他的面前,也不行礼,语气无辜,“我刚才真的只是在用弹弓打雀,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这袭击皇族的罪名苏淮卿又怎么可能认下?要是他是孑然一身倒也没什么,主要还是怕影响到他的老爹和老娘。

“不过我方才在墙角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齐焰再度上前,“放肆!竟敢偷听殿下讲话?”

皇甫临渊示意齐焰退下,一边看向苏淮卿,“你继续说。”

苏淮卿顾自在原地踱起了步,“我平日里在各大茶楼酒馆看了不少戏,对这追女孩子的手段略知一二,殿下方才那种做法……”他鄙夷地摇了摇头,“怪惹人嫌的!”

此言一出,国公府的家仆们纷纷低下了头。

这位苏世子可真敢说呐!当真不怕太子殿下责罚?

齐焰这次直接将剑拔了出来,“你竟敢对殿下如此说话?”

苏淮卿轻巧地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剑刃,推向一侧,“我是真心想向你们殿下谏言,你起开,别总打岔。”

齐焰收到皇甫临渊警告的眼神,这次是彻底退至后方不再有所动作。

苏淮卿踱到了皇甫临渊的跟前,语重心长道:“殿下若是真心想迎娶国公小姐,当言如春风,形如暖流。有误会咱就慢慢说,切莫因为着急而伤了感情!”

季楠思微微挑起眉:他似乎还真的挺懂?

国公府的家仆们暗暗在心底点了点头,对这位苏世子生出了几分好感。

“呵……”皇甫临渊眼风扫去,“你这是在教孤做事?”

苏淮卿面露惶恐,“在下不敢。”

季楠思适时开口,“殿下,臣女心意已决,请您回去吧。”

皇甫临渊沉默片刻,意有所指地睨了一眼苏淮卿,又看向季楠思,“你拒婚,是因为他?”

季楠思答得很干脆,“不是。”

皇甫临渊的眼底闪过一抹浮躁,“那是为何?”

季楠思凝着他,这是个试探的好机会。

她缓缓开口,“殿下,臣女有个问题,请您如实回答。”

皇甫临渊蹙起眉,“说。”

季楠思的语气十分认真,“倘若将来某日,有人揭发臣女的父亲通敌叛国,您会如何做?”

此言一出,国公府的家仆们惊得目瞪口呆,纷纷垂首掩饰脸上的表情,周围当下陷入了一片死寂。

季楠思知道这是一招险棋,但足以试探出许多东西。比如现在的皇甫临渊是否已经起了构陷她父亲的心思,又比如他若是并未起这种心思,现在对于她父亲又是何种看法。

皇甫临渊这次沉默了良久,终是说道:“护国公一生为了西丹鞠躬尽瘁,岂会通敌叛国?将来若是有人敢嚼这种舌根,孤定当亲手拧断他的脖子。”

苏淮卿无声地点了点头:这位太子殿下还是会说好话的。

国公府的家仆们面上也比方才轻松了不少。

季楠思垂下眼睫:看来他现在还并未对父亲起杀心……那将来又为何会变了想法?

此时一名禁卫远远在外喊道:“殿下!圣上召您即刻回宫议事!”

圣上急召,皇甫临渊不得不从。

他伸手拍上了季楠思的肩膀,语气比方才和缓不少,“莫要多想,孤过阵子会亲自向父皇请旨赐婚,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国公府,安心等着做孤的太子妃。”

季楠思的瞳孔骤然一颤,暗暗咬紧牙关,脸色苍白如纸。

怎么回事?他过阵子便要向圣上请旨赐婚?怎么比前世还要早了几个月?

皇甫临渊急着回宫,没等季楠思的回答,抬手指向苏淮卿,“齐焰,把这小子拎上,丢出国公府。”

苏淮卿闻言迅速后退到墙根,“我自己回去。”他作势翻身上墙。

皇甫临渊没再理他,瞥过一眼后就带着禁卫们离开了。国公府的管家领着众家仆一起跟在后边送客。

小院内仅剩了季楠思主仆三人。

苏淮卿从墙上重新跳了下来,大步来到季楠思的跟前,“你没事吧?”

季楠思抬起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凄然地扯了扯嘴角,“有事……”

苏淮卿皱起眉,“我算是明白你之前为何病急乱投医,想着找我做未来夫君了。”

凝霜和含巧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双双瞪圆了眸子,惊奇地左瞧瞧季楠思,右瞧瞧苏淮卿。

苏淮卿对着皇甫临渊离开的方向叹道:“先前是我看走了眼,只觉得他既然能不顾自身安危去护你,应当算是良人。”

“今日看来,他的情绪太过阴晴不定,你若选他做未来夫君,将来或许会莫名其妙受不少气。你还是趁着他还没向圣上请旨赐婚,抓紧找个合适的郎君定亲吧?”

季楠思幽幽然睨他,“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凝霜和含巧同时一个激灵,期待地看向苏淮卿。

“我……不行。”苏淮卿摆手推拒。

凝霜和含巧又同时失望地看回季楠思。

“可我就只想找你!”季楠思不由扬高了声线。

凝霜和含巧双双攥紧衣袖,再度期待地看向苏淮卿。

苏淮卿别开脸,一言不发地快速退回院墙。

季楠思眼瞅着他灵活上墙,心中起了恼意,“躲躲躲,就知道躲!有本事你一辈子都别再见我了!”

苏淮卿顿在了墙上,“凝霜,我待会儿让青帆送玉肌膏过来,你给你家主子的手腕好好涂上。”

凝霜欠了欠身,算是应下了。

苏淮卿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墙上。

季楠思的心头涌过阵阵怨气。

这人明明前一刻还说着拒绝的话,下一秒又体贴地要给她送药……怎么就这么令人看不透!

“凝霜,待会儿青帆要是来送药,直接把他给撵出去!”

凝霜的神情颇为无奈,“是……”

皇宫的御书房内,西丹皇帝皇甫韶倚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一向魁梧的肩膀微微下垂,向来颇具帝王威仪的脸上挂着几丝倦色,看起来很是乏累。

“陛下,永安侯在外边求见。”他的贴身内监冯祥在外边传话。

皇甫韶睁开了眼,眸中泛起几丝迷茫,几息的功夫又恢复了清明。

“传他进来吧。”

永安侯恭敬地俯着身子入殿,跪在了桌案前,“老臣苏远洲,奉旨调任丹阳,特来拜见陛下。”

“苏爱卿,你可算回来了。”皇甫韶起身绕过桌案,亲自将苏远洲扶了起来,“你常驻边城多年,早该来丹阳享福,之前是朕思虑不周呐!”

苏远洲忙拱起手,“陛下何出此言,老臣惶恐。”

皇甫韶和善道:“无需惶恐。朕给你安排的位置尚未空出来,这阵子你且在城中四处逛逛,趁此机会好好休息,熟悉一下丹阳的风土人情,全当为之后上任做准备。”

苏远洲:“老臣领命。”

皇甫韶并未急着送客,“朕记得你还有个儿子?”

苏远洲垂首道:“老臣确有一子,半点不成器,不值得在圣上面前提及。”

“诶,莫要这么说。”皇甫韶摆了摆手,“你那儿子在慈溪山两次救下老季的女儿,行事如此侠义,又怎会半点不成器?”

帝王耳目众多,踏青宴当日的真相又岂能瞒得过他?

苏远洲心虚地将头垂得更低了,“陛下您有所不知,我那儿子……”

皇甫韶打断了他的话,“莫要再说了,正好过几日朕要举办秋猎大赛,把你那儿子带来给朕瞧瞧,顺便也让他上场试试身手。”

西丹皇室每年都会在差不多的时候举办盛大的秋猎,参赛的郎君们个个皆是有名的青年才俊,届时上位圈的世家权贵皆会派出族人出席观赛。

今年皇甫韶指名要让苏淮卿参加,这便是想让他在丹阳权贵面前露露脸,混个熟。

苏远洲捏起袖子擦了一把额间的虚汗,“老臣知道了。”

“朕还要批阅奏折,你若没有别的事,就先退下吧。”

“老臣告退。”

苏远洲走在宫道上回想着陛下方才的吩咐,出了神。

“前面那位可是苏侯爷?”有道声音在后边唤他。

苏远洲被拉回了神思,侧身看去,只见一名身穿正四品官袍的男子正笑着看他。这名中年男子有着一张圆润的脸,身材微胖,一双笑眸中满是友好之意。

苏远洲并不认识他,疑惑道:“正是在下,敢问这位同僚有何贵干?”

那人拱手作揖,热络地上前,“幸会幸会,在下鸿胪少卿,敝姓何。”

“何大人。”苏远洲拱手回礼,“你叫住在下,所谓何事?”

何大人堆起笑,“实不相瞒,小女前几日机缘巧合之下与一公子有过一面之缘,自那之后便茶饭不思。在下派人多方打听,这才知道那位竟是贵府公子。这不赶巧遇见了你……”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小胡子,笑道:“在下今日就为了小女豁出这张老脸,找你问上一句……不知贵府公子是否已有婚配?”

苏远洲怔了一瞬,如实答道:“他倒是还尚未婚配。”

何大人面上大喜,从怀中掏出了一卷画像,利落地摊开,“苏侯爷,这是我家小女,你快瞧瞧,她长得多水灵!”

苏远洲讷讷重复着他的话,“水灵,水灵……”

何大人面上的喜色更甚,“那您的意思是?”

苏远洲和他对上视线,不解道:“我的意思……是?”

何大人会错了意,一把握住苏远洲的手,“哎哟!亲家呐!”

苏远洲惯常是个内敛的脾性,哪里应付得来这么自来熟的人,当即吓得甩开了那只圆润的手,“何大人莫要说笑!在下家中还有事,先行告辞!”

何大人瞅着苏远洲落荒而逃的背影,点了点手中的画像,自言自语道:“女儿呐,不是爹不想帮你,怪只怪你这未来老丈人,过于铜墙铁壁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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