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1 / 1)

闻人间此时此刻心情极度复杂。

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这种无语带着好笑,好笑着带着憋屈的心情,就像幼时闻人律不想上学甩开所有人自顾自的玩,一群人找了半天几乎把宫里翻了个遍,好容易找到了,他别说心虚了,他还振振有词。

【大人上朝都有休沐,凭什么我每日都要去太学】

【今日就是我的休沐日】

【我没错】

就和今天的她一般,自顾自定下规则并且认真执行,但从未想过告诉别人。

因为她觉得自己是对的,不用多说。

歪理不可怕,可怕的是把歪理当真理的人。

因为你没办法跟她讲理。

闻人间看着对面非常认真在嫉妒的余欢喜,这一刻,一股深深的无力涌上心头。

然而闻人间长年冷着一张脸,定定看人的时候狭长凤眸总是给人一种桀骜深沉之感,气势骇人。

余欢喜误会了。

以为他还不满这个解释。

“呵。”

一声冷笑。

余欢喜:“闻人藏鹤,你这叫端饭吃饭放碗骂娘你知道吗?”

突如其来的冷笑把闻人间给整懵了,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余欢喜左右看了一眼,很快找到目标,几步走过去,双手一抬就把一实木椅子搬了起来,放到闻人间面前。

直接踩了上去,居高临下,冷艳地倪着他。

这个高度很完美。

闻人间:“…………”

“行,按照你的思路来。”

“我自打进东宫,就和张侧妃一般,对你嘘寒问暖对你无微不至,以此来增加你我二人之间的感情。”

“咱且先不说那时的你是不是能习惯我这样,我这样做到底是拉近了你还是把你推得更远。”

“这个先不管。”

她微微一笑,缓缓俯身,看着闻人间的眼睛。

“我既然愿意这样做,那说明我很在乎你,对吧?”

“在乎就意味着占有,占有就意味着不愿意分享。”

“如果那时的我真是你期盼的那样,那我会对张侧妃、周侧妃、李氏、王氏等人做出什么事呢?”

她笑意缓缓加深,漂亮的桃花眼里盛满了早春初融的雪泉,波光潋滟十分耀眼漂亮,但只要你伸手轻轻一碰,彻骨的凉意就会瞬间萦绕着你。

闻人间神情一怔。

余欢喜蓦地收回笑意,站直身子,面无表情看着他。

“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时候别说前朝后宫你都放心交给我了。”

“光是一个后宫我就能折腾得你诸事不顺。”

“还想御驾亲征,还想微服出巡。”

“梦里去吧。”

闻人间仰头看着她,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她垂下来的眸光显得格外冷漠。

他抿唇,摇头。

“你不会这样做的。”

为什么不会这样做?

余欢喜挑眉,正要告诉他满心嫉妒的女人能有多凶的时候,身子忽然一个凌空。

闻人间上前两步直接抱住她的腿从椅子上抱了下来放在地上,末了还劝诫道:“不要总站在高处,容易摔着。”

余欢喜:“…………”

她深呼吸一口气,倔强仰头质问。

“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的事,你既然选择抱,你可以打横抱,扛下来,哪怕拔葱似的拔下来我都可以忍。”

“你为什么非要选择抱小孩似的抱下来呢?”

对于这样的质问,闻人间的反应是微微一笑,然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余欢喜:“…………”

她拳头捏得梆硬,忽而灿烂一笑,就在闻人间因此而恍惚时毫无预兆的抬脚一踹。

左膝上侧一寸处猛遭痛击,这是闻人间没想到的。

虽然他已经知道余欢喜力气很大,但一时之间也被这痛给痛弯了腰。

刚皱眉弯身衣襟就被人一拽。

顺着力气抬头就看见了她面无表情的眸。

“闻人藏鹤。”

余欢喜抓着他的衣襟冷冷道:“这是第三次了。”

“现在的我可不是你的妻,婚约也即将解除。”

“你再动手动脚———”

她柔柔一笑,“曾经恍惚听人说过,这男人的第三条腿哪怕断了,只要没掉下来,好像也能长好。”

“你要不要试试?”

凉意在某处划过,闻人间神情一震,随即乖巧点头,“我知道了。”

余欢喜满意点头,松开他的衣襟,走回椅子上坐下,仰头灌了一杯茶,又问他。

“你为什么说不会?”

闻人间正低头整理被她抓皱的衣襟,闻言一顿,抬眼看向她,语气镇定中还有点小心酸。

“除去最初那两年,再后面,别说枕边风了,她们连贴心话都没跟我说过。”

后宫有任何事第一反应都是找皇后。

虽然这样很好,闻人间偶尔还是感叹过自己好像是多余的。

这话听得余欢喜一乐,得意扬眉,“找你根本无用,当然是找我了。”

说起后宫事,闻人间还真有个事很好奇,他整理好衣襟,想走到她对面坐下,谁知腿一抬神情就一顿,很快就平稳走到她对面落座。

“你为什么一直对淑妃,很……”顿了顿,闻人间才斟酌说出一个词。

“纵容?”

是的,纵容。

其实自从淑妃入宫,闻人间是真觉得她很快就会痛哭流涕栽个大跟头。

结果淑妃一直活蹦乱跳,不是她聪明了,是余欢喜在为她保驾护航。

提起淑妃余欢喜就想笑,她眉眼一弯,“她很珍贵啊。”

“你不觉在后宫遇到这种彻头彻尾是真蠢的人很稀有吗?”

“当然要护住了,少了她我得少多少乐趣。”

淑妃孙尚云,胸大无脑这四个字就是为她而设的。

大是真的大,没脑子也是真的没脑子。

说什么信什么,经不起一点挑拨就横冲直撞,但只要你能把她说通,她马上就会回头对着始作俑者横冲直撞。

她还一点儿都不记事。

同样的当,别人不会上第二次,她呢,只要换个壳,就一定会再度上当。

上了当就当出头鸟,被余欢喜抓住说一通,回过神了,又去找挑拨她的人干架。

如此反复,循环不止。

几十次后,终于学乖了一点,别人再来挑拨她,她就把怒气攒着,把人手先预备着,先跟余欢喜报备一通,等余欢喜告诉真正该收拾的人是谁后,她就理直气壮气势汹汹带人找场子去了。

淑妃就是余欢喜的快乐源泉。

想到她,余欢喜就想笑,止不住的乐。

闻人间安静看着她的笑颜。

其实不想走,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

但,不得不走。

闻人间自幼习武,受伤也是常事,经验多了,哪怕没有太医诊断,对自己的伤情也能有大概预估。

就比如此刻哪怕坐着也是剧痛的左腿。

她对力道把握很准。

没有伤到骨头却在最大程度上产生了强烈痛感。

这种痛,偶尔走几步是可以强行忍耐的,但坚持完早朝是绝对不可能的。

必须马上回宫用药酒揉搓。

不然明天早朝,自己不是坐着轮椅,就是一瘸一拐。

别人送客是端茶,她送客,是踹。

踹得你不走也得走。

…………

余欢喜想起淑妃那个欢乐果,自顾自地乐了好一会,谁知笑完一抬眼就看到闻人间正看着自己笑。

余欢喜:“…………”

她下意识扫了一眼他的左腿。

她知道那一脚踹出去他会如何。

就算可以强行镇定忍耐,但也不应该笑得出来啊?

余欢喜震惊半晌,发现就算夫妻几十年自己好像也不是很懂这个男人。

他这个时候,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震惊间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涌上脑海。

难道———

越打他,他越激动?

这个猜测让她悄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奇怪嗜好!

好在余欢喜是当过几十年皇后的人,哪怕此刻闻人间在她心中形象崩塌,内心翻江倒海,面上还是一派镇定。

所以闻人间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在想什么。

也幸好不知道。

他低头从袖口里掏出一张对折的纸递给她,余欢喜看了他一眼,双手接过,打开。

闻人间苍劲有力的字迹跃然眼底。

这是一张余欢喜很熟悉但并未彻底记住的药方。

余欢喜的身体底子很好,就可能从小药浴泡多了,子嗣无碍,就是小日子的时候格外疼痛。

好在她耐痛十足,面上一点看不出来,就是脸色白了些。

但能不痛当然是更好的。

于是就一直在让太医院调配药方。

最有效的,就是手里这方。

余欢喜抬头看向他。

“你怎么会有?”

这张药方是出于赵显扬赵太医之手,他现在远在温平洲,根本还没入太医院。

闻人间:“我看过。”

太医院为这事折腾许久都没看到真正成效,闻人间自然也是关注的,事关皇后凤体。

所以余欢喜还没看到这张药方的时候,闻人间就已经看过了。

看过就记住了?

余欢喜拿着这张药方,看着眉目平静的他。

说实话,还是有点儿感动的。

毕竟一个忙到恨不得住在御书房的皇帝,还能记住事关女人小日子的药方,确实是用心了。

不过她又很快好奇另外一件事。

她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我没猜错的话,你并没有放弃?”

没有放弃原配的心思。

他是骄傲的人,同时也是异常坚持的人。

今天虽然没有进入主题,但再次拒绝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知道,可他还面色如常,那就是他没有放弃的心思。

正因为知道这点才一脚踹了过去,因为知道说不通。

既然说不通就不说了,再也不见面,让时间去消磨你的坚持吧。

闻人间点头。

虽前路艰难,但确实没想过放弃。

“那你为什么要把药方给我呢?”

余欢喜不解道:“虽然我没做过,但我也知道,你这会给我的药方,和我小日子疼痛难受时送上来的药汤,你收获的感激,是完全不一样的。”

“英雄救美以身相许就是这么来的。”

自己的小日子一向规律,每月都要来一回的,他肯定知道。

晃了晃手里的药方,“而且这不正好是你下次登门的理由吗?”

现在药方给了,顺理成章登门的理由都没了。

闻人间道:“因为我并不能保证那几天我一定有空出现在你身边,比起‘英雄救美’,还是你的身体为重。”

余欢喜看着他,没出声。

“最重要的。”闻人间一声苦笑,“就算下次我用这张药方为由登门。”

“药方你会收。”

“但你肯定不会让我进门。”

余欢喜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太子殿下果然聪慧过人!”

闻人间镇定维持住了闻人家最后的体面,哪怕小鹿已经倒地昏迷不醒,依然矜持颔首。

“多谢夸奖。”

作者有话要说:余欢喜:感动归感动,拒绝还是要拒绝的。

闻人间:好忙啊,我是先给自己上药,还是给小鹿鹿上药呢。

内个,要v啦,不过不是明天,是后天,跟编编定的是周五,所以明天还是正常更新。

想哭,我一点存稿木有,明后两天得更1.2万字,我还来大姨妈了,疯了要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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