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晚自习干嘛呢。”
江子昂没忍住问，晚自习那么长时间，基本能把作业做完的，就算没做完，也不会剩太多。
江子昂要不是晚自习时候为了在江寒山面前显摆，给周围同学讲解题目，也不至于作业都没写完了。
顾粟粟瞥他眼，“我晚自习都在外面罚站呢，连个趴的桌子都没有，怎么可能把作业写的快。”
虽然……有桌子她也写不好这些题目。
但总归是有个借口。
“什么？晚自习还让你站在外面！”
江子昂有些气恼，“你们班主任脑子有问题吗？”
顾粟粟现在已经没脾气了。
两个眼皮困得直打架，她开始不想动了，将作业往江子昂面前推了推，“乖儿子，听话啊，帮妈妈把作业写了，然后把我书包收拾好，妈妈要去睡美容觉了。”
“妈你真不写了啊？”
江子昂看着顾粟粟的背影，“不是，你作业具体是什么啊？”
“便利贴上写的有。”
顾粟粟丢下这一句话，就回了卧室，整个人呈大字型瘫倒在床上。
上学……太累了……
屋外的江子昂翻着一堆书，“哪有什么便利贴？”
翻了半天，可算是从一本理综的习题册上看到了便利贴。
便利贴上记的满满当当的。
江子昂揉了揉后颈。
只能勤勤恳恳的低头开始挨个给顾粟粟做作业了。
好在顾粟粟把语文写完了。
不需要江子昂写太多的文字。
至于别的一些试卷和习题册，其中有些和江子昂的作业重叠，他就开始了照抄。
但一中晚自习下的时间很迟。
22：30才下晚自习。
再到家折腾一番都23点了。
江子昂帮着顾粟粟写完作业，再回到隔壁时。
都已经00：30了。
万为都在沙发上等睡着了。
听到开门声才睡眼惺忪的睁开眼，摸过掉落在一旁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满眼的操心起身帮着江子昂拿过书包，“学习固然重要，也别这么累啊，这个点才回来，赶紧去洗洗睡吧，一大早的又要起来了。”
“这个顾粟粟真是学霸，对自己狠得下心，对你也狠得下心，拉着你学到这么晚。”
江子昂：“……”
“嗯……是挺辛苦的。”
辛苦的早都呼呼大睡了。
不过……他妈妈没有受委屈的道理。
“万哥，你明天帮她去学校的时候，多给她老师些威慑，用什么律师函吓吓他，看看那老师以后还会不会说这些了。”
“放心。”
万为推着他肩膀，将他推到洗手间，“你就别操心这些了，快睡吧，看着都累。”
——
“叮铃铃铃——”
闹钟响起的那一刻。
顾粟粟简直想死，在床上翻滚两圈，小脸整个埋在了枕头里，精神萎靡不振的根本起不来。
江子昂深知自家老母亲的习惯。
平日里一家三口约好出门，顾粟粟一定是最迟收拾好的那一个，哪怕顾粟粟比他们先开始准备，但江子昂和江寒山还是早早的就收拾好，坐在沙发上等着顾粟粟。
平常等待也就等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现在要上课，意义不同，江子昂一边刷着牙，一边来到了顾粟粟家里。
看着紧锁的房门，江子昂心头了然。
果不其然，顾粟粟没起。
江子昂嘴里含着泡沫，曲着手指叩了叩门，含糊出声，“妈！起来了。”
奈何卧室里死寂一片，完全没有回应。
江子昂又敲了敲，“妈。”
床上的顾粟粟关了闹钟以后，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就又睡着了，江子昂的敲门声和呼喊声响起时，顾粟粟被吓得身子一颤，眼里都带着茫然的看向四周。
缓了几秒。
顾粟粟一想到自己还在18岁的世界，痛苦的发出哀嚎。
啊……她为什么还不能回到自己的事业巅峰期啊。
为什么还要在这个稚嫩的18岁。
顾粟粟想死。
但又不敢对自己下手。
只能徒劳的一下一下抬起脑袋，然后砸在软绵绵的枕头上。
毫无杀伤力，纯发泄。
“妈！”
屋外江子昂的声音还在继续。
顾粟粟深叹一口气，只能脚步虚浮的下了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轻飘飘应了句，“来了……”
站在洗手间时。
顾粟粟看着自己憔悴的脸颊，眼下的微微乌青。
顾粟粟崩溃的捂着自己的脸，“啊……”
“我好丑。”
“我的漂亮衣服，我的化妆品，我的包包，呜……”
顾粟粟越想越崩溃。
江子昂一开始以为顾粟粟只是在这发泄呢，结果定睛一看，顾粟粟放下捂着脸的手时，她眼角都湿润了。
江子昂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
“妈你别哭啊，我给你买，给你买。”
江子昂忙不迭的想摸口袋，但银行卡这种东西也不会随身携带，下一秒递上自己的手机，“买什么都行！”
顾粟粟推开江子昂手机，整个人都懒倦倦的无神，宛若行尸走肉一般给自己挤了个牙膏，面无表情的刷牙，含糊出声，“意义不一样。”
“我要是化妆去学校，估计老张又能逮着我骂半天。”
“在原先的地方，我化妆、穿各种衣服，都是被允许且有自主能力的。”
“但现在……哪有人在学校打扮成那样的。”
顾粟粟撇了撇嘴，“更何况一中一直管的严，别说化妆了，就连裙子被改短一些都能被老师抓住骂一顿。”
上学的第二天，顾粟粟整个人情绪都丧了。
她太想心情不好的时候靠在江寒山怀里，亲亲小嘴，摸摸腹肌，再做点想入非非的事情了，结果她现在不仅要禁欲，连老公都没了，每天还得学这个该死的习！
她明明都熬过去一次了！怎么又来！
顾粟粟又想死了。
这日子是人过的吗？
顾粟粟的情绪太过于低迷。
整个人都仿佛被乌云笼罩。
江子昂尝试性和顾粟粟交涉了几句，全都未果以后，他也不敢吭声了。
就连副驾驶的姜达都有些和司机面面相觑的，车内一片寂静，谁都不敢多说什么。
司机的车开到距离学校前的一个路口时，询问，“还要停下来吗？”
顾粟粟那怨气比邪剑仙还重。
江子昂哪里敢让她下来走，非常自觉的开口，“我下去吧。”
车门刚被他打开一截。
胳膊就被顾粟粟按住，“现在还下去干嘛，微博都曝光的透透的了，下去也没用。”
“那……我们俩一起？”江子昂小心翼翼的看着顾粟粟，琢磨她的情绪。
瞧着顾粟粟“嗯”了一声，江子昂才松了口气，放心的关上了车门。
车辆正常行驶到学校门口时。
已然是乌泱泱的一群人了，保安都拉起了警戒线。
顾粟粟习以为常，一瞧这阵仗，就是江子昂的粉丝来了。
顾粟粟望着窗外，叹了口气。
默默摇了摇头，她可爱的小粉丝们……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原先世界的自己，现在怎么样了。
江子昂还有些没适应这样的环境。
他望着单向窗外，不明所以，“这是怎么了？门口出什么事情了吗？”
“那是你粉丝，或者有些代拍什么的。”
顾粟粟一语中的，“肯定是昨天网上消息发酵以后，他们确定你在宁西一中了，就都过来看了，过几天应该就能好一些了，只不过校门口堵成了这样，学生肯定要不开心了。”
“我下去看看。”万为叮嘱司机，“门一旦开了，你就直接带他们先进去，不用管我，我自己进去。”
万为动作很是麻溜，将车门只开了半人缝，侧身出去以后就迅速关上了车门。
万为跟了江子昂很多年，基本上粉丝也都认识万为，万为下去维护秩序以后，基本真正的粉丝都是愿意走的，很多粉丝只是想要来送个信，见信被收了，得知自己打扰了周围，便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还留在原地的，要么是私生粉，要么就是那些代拍、代签。
顾粟粟还没进入班级呢。
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开始朝她投来目光，甚至有些窃窃私语。
顾粟粟习惯了别人的注视和议论。
内心没有什么波动，她满脑子剩的只有……顾歆美。
烦人的很。
她不知道顾歆美知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爸爸。
除此之外，还很烦学习。
每次看几眼书就想摸手机的时候，顾粟粟真想砍了自己的手。
整个人都泛着股颓劲走入教室时。
全班同学都朝着她投来了目光。
但谁都没多说什么。
全班也就郑伊若和顾粟粟的关系很近，别的都只是一般般，大家也不好意思上前来多问什么，都在等着别人先开口。
郑伊若蹲在顾粟粟身边，小声的和她窃窃私语，“现在班级里的人都知道你和江子昂的事情了，不过他们不知道你给江子昂当家教的事情，要解释解释吗？省得多想了。”
“不用。”
顾粟粟默默摇了摇头，“就这样发展吧，估计过段时间新鲜劲过了，大家也就不会多说什么了。”
若是她去过多的解释什么，可能还会出现一系列的事情。
“好，反正他们大多数也都是羡慕，小部分只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郑伊若冲着顾粟粟笑，“我觉得你好厉害。”
顾粟粟抱住郑伊若，疲惫的身子趴在她肩头，“呜，我的若若真好，我又满格充好电了。”
一个早读的时间。
顾粟粟第一次沉下心来认真的背书，还有两周的时间就要月考了，她可不想丢人，哪怕成绩下滑，也不能太离谱。
早读课刚下。
课代表们都忙着抱着作业给老师送去时。
数学老师胡老师却站在了门口冲着顾粟粟招手，“顾粟粟啊，来一趟我办公室。”
“好。”顾粟粟对胡老师一向尊重且温和，小跑出去便问：“胡老师是有什么事情吗？”
胡老师顿了几秒，似乎是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你爸爸来了，正在我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