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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1 / 1)

这番对话,以梁希珩倒地晕过去,草草收尾。

这次是因为低血糖。

他倒地的时候单手支着胃部,胡杨只顾着关注手部动作,还在嘴贱调侃:“哟,这是又Kilig了?也没人喊你名字啊。”

一偏头注意到他苍白的唇色,才意识到殿下这是玩儿真的。

胡杨也算身经百战,丝毫不慌,冷静地给随队医生顾明拨了电话。态度就像是陈述“今天太阳从东边升起来了”一样平常心。

顾明同样佛系。

人来得倒是快,不消半分钟就拎着急救箱出现在现场。

只是脚步跟逛菜市场一样悠闲,走着还不忘扭头冲身后喊:“你们先去,别忘了点上一壶热红酒,我马上就到。”

分明已经组好了局。

梁希珩这是“老毛病”,作瘾犯了,没什么大碍。

顾明如家常便饭一样习以为常,淡定地给他灌了支葡萄糖。

还没两分钟,人就缓过来劲儿,恢复那张欠揍的臭脸。嘴唇紧抿,意识到什么,忙狼狈翻身起来,冲向洗手间去漱口。

胡杨看在眼里,替他把地上的玫瑰花捡起来,咧嘴笑得畅怀,幸灾乐祸居多。

等梁希珩出来,又贱兮兮煞有介事关心:“哎呀呀,王子殿下,你这不会是被哪个偷香贼给……了吧?”

“怎么嘴肿成这样?”

“岂有此理!奇耻大辱!”他假模假样挽起袖子,“你放心,我现在就喊上兄弟们去给你讨回公道。”

梁希珩揪住他的背带,从包里抽了只口罩,撕开包装,挂在耳朵上,才不紧不慢抬下巴示意不远处,语气波澜不惊。

“贼就在那儿。”

“不是要替我讨回公道吗?”

“去吧。”

“让本殿下看看你的诚意。”

胡杨一偏头,跟一个花臂白人对上了眼。

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那人上身只穿了件黑色背心,裸在外面的两条肌肉臂,壮得能扛起一头牛。

数秒过去,花臂目露凶相,右手不动声色地探向了腰后侧。

是一个标准的掏枪姿势。

胡杨心脏扑扑,有种莫名预感,搞不好今晚他小命就要交待在这儿。

当即吓破胆,怂得一批躲向梁希珩身后。

不敢再嘴贱:“珩哥,希珩哥哥,我错了,饶你图弟一命,看在我都快二十了还是处男的份儿上,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

梁希珩神色淡淡,漠然从他怀中摘出胳膊。

胡杨急了眼:“别呀,这样成吗。”

他知道自己那张嘴轻易没个把门,让他从此不拿人调侃取乐,还不如一枪把他崩死,情急之下想不到什么好的赌注,被逼无奈,只能压上自己后半生。

连番保证:“要是我再胡乱拿你寻开心,就让我这辈子……”

到了嘴边的羊尾二字,最终还是狠不下心,气弱地换成了,“比你晚破处。”

梁希珩攒着眉,似想说什么,没能开口,对面那个花臂已经移到跟前。

叽里咕噜吐了一串什么鸟语,一句三个重音,震得人耳朵嗡鸣。

梁希珩平视着他,也用一口流利的鸟语回过去。

在语言方面,胡杨是丁点天赋没有。

母语都还整不明白,别提其他了,这辈子掌握的外语词汇仅限于yes/no/sorry这种小学生水平。

英语以外的其他语言则更是半句墨水不通。

可这不妨碍他眼睛好使。

胡杨虽然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但他能瞧出来两人一来一回下的汹涌波涛。

对面越咄咄逼人,梁希珩脸色就越淡定,越发把对方气得理智全失。

到最后,花臂挑衅地竖起中指,向内勾了勾,似在发起邀约,但神情更像是在逗弄一只不入流的玩意儿。

胡杨没料到,梁希珩居然还真从顺如流,迎了上去。

唬了一跳,忙抓住他胳膊,“你要去干什么?”

梁希珩脚步不停,腔调漫不经心:“闲着也是无聊,不如去热热身。”

等死乞白赖跟着到了直升机前,胡杨才算闹明白,这两个疯子是要去三山谷比赛滑雪。

而且是玩儿直升机滑雪,滑夜场。

双重buff叠加,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比赛,而是纯纯玩儿命。

夜场滑雪本就光线受限,危险系数极高,更别提踩着雪板,直接从直升机上跳下来滑。

完全就是作死的前奏。

一不小心就要陪葬整个职业生涯。

胡杨慢半拍反应过来,梁希珩这丫绝逼是故意的。

故意惹怒花臂,故意应下比赛邀约。

明显是心里憋着一股火,想要发泄,去证明去坐实什么东西。

他不敢大意,尤其刚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眼下梁希珩的身体和心理状态,根本不在应有的比赛水准。

找借口和教练请了假离队,胡杨硬缠着一起上了直升机。

认识的人里,要问谁最能作,梁希珩绝对拔头筹。

小时候,胡杨才刚去北大池滑雪队,当时还没签职业合同,单纯寒暑假过去玩玩儿。

他不认识梁希珩,却已经从其他人那里,听说过这朵有名的奇葩。

特立独行,不喜与人打交道,高冷得一批。

倒是很自律,胡杨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他孤零零拖着滑雪板,往返在滑雪场和酒店之间的路上,早出晚归。

其他伙伴都劝胡杨:“他不跟人玩儿的,你没事别去招惹他。”

但他偏不。

胡杨不信邪,还有点颜控和慕强,挑来挑去,偏就觉得队里只有梁希珩最值得结交。

八九岁的小梁希珩,长得要比现在可爱多了。

小脸嫩生生的,唇红齿白,单看下半张脸,比胡杨还男生女相。

可他沾了眉眼深邃的光。

眼窝略深,睫毛直刷刷挺出来,又长又密又硬,让长了两排小翘睫的胡杨羡慕不已,忍不住想给他拔秃,安在自己脸上。

梁希珩在雪场上的潇洒身姿,更惹他嫉妒。

不到十岁,竟然已经可以上高级道。

雪板踩在脚下,浑然一体,高速飞驰在广阔无边的雪域上。

流畅,松弛,轻盈。

无拘无束,转向自如。

轻轻一跃,便留下一道恣意的背影,掀起一阵风,托着如烟似雾的雪尘,紧跟在他身后。

像是显出本体,欲振翅高飞的白鹤。

没见过世面的胡杨好崇拜,当即为这把炫技所折服,巴巴凑上去黏着他玩儿。

讨好地喊人:“希珩弟弟。”

但梁希珩冷冷的,不知道在高傲个什么劲儿,自发游离人群之外,压根不给回应。

少年心思善变,胡杨又开始觉得他装逼。

大家都吃食堂,凭什么只有他的饭是单独的。

假期训练营结束,队里一起聚餐,他要么不去,去了也几乎不沾筷子。

咋地。

难不成觉得屈尊降贵跟大家伙吃顿饭,降低了他的身份?

在雪场上,大家都是到了平台区才开始装板,只有他,非得穿着雪板坐缆车,忒占地儿。

装什么装啊,显得他能的。

胡杨翻个白眼,制定了一个计划。

在缆车上,他故意使坏让同伴吸引梁希珩注意力,然后悄悄蹲下去,把他的雪板给卸了。

胡杨还算良心,小小年纪谋事周全。

“我就是看不惯他享受特权的样子,倒也不想怎么着他。”

“缆车上彻底卸了板,让他下去时出个丑,既能出口恶气,又不至于被教练知道后挨骂,反正咱也没做啥。”

“如果破坏固定器,万一他滑雪时突然飞了板,不小心摔瘸了,这辈子不就赖上我了?”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梁希珩竟然恐高。

离了雪板后,那厮还没从缆车上跳下来,就当场演了出停电关机,脸冲雪面,直直倒了下去。

得亏周途在下面接住了他。

才不至于摔破相。

也是从那天之后,胡杨才知道梁希珩这个人有多能作死。

明明肠胃弱,易过敏,却从不精心养着,总是有一顿没一顿,没人盯就懒得吃,硬生生折腾出了低血糖。

结果嘴唇还对葡萄糖过敏。

能好生生活到现在,也真是个奇迹。

再说恐高。

一个滑高级道比走平底还灵活潇洒的人,居然恐高?

真他妈就离谱。

“梁希珩的恐高是心病,通常来说,高度对他的生活没啥影响。”

“但失重环境下,比方说飞机刚起飞、落地,坐过山车等等,还有从高处往下蹦时,他会选择性出现不同的生理反应。”

“经过多方测试,他反应最强烈的还是跳高,但邪门的是,他在滑雪时从没出现过任何应激反应。”

队医顾明说这话时,是颇引以为傲的。

他当年也是职业选手,后来受了伤,才转行去学了医,跟队里教练祝毅是铁杆兄弟,有生死交情。

梁希珩可以说是新生代里他们最看好的苗子。

本人还这么争气,恐高症都给克服了。

顾明能不骄傲吗。

可在胡杨听来,只觉满满都是心惊和后怕。

靠。

恐高好好在家待着不行吗,玩儿什么极限运动,滑个屁雪啊。

也太不拿命当命了吧。

对于这等狠人,胡杨自觉招惹不起,很怂地主动化敌为友,重新乖乖贴起了梁希珩的冷脸。

不过,相处时间长了,胡杨发现他这个人其实挺好相处。

虽然面上看着冷,拽着一副二五八万的狗脾气,眼神怠慢又倨傲。

其实本人没什么架子,就只是懒而已。

懒得理人,懒得招惹麻烦,懒得回应是非。

甚至懒得有主见。

大多数时候,他反而是队里最随大流的那个。

胡杨平时喜欢插科打诨,拿梁希珩逗闷子,经常把人惹恼,也不过是拿捏准了,他本质就是一纯情爱装酷的小屁孩。

故意激他一激,增进增进兄弟感情罢了。

对此,梁希珩也从不过心,最多高贵冷艳奉上个“滚”字。

胡杨见过一次他真生气的样子。

整个人情绪是收着的,眉眼平静得近乎温和,语气也是寻常随意,甚至开得出玩笑:

“平时多是胡杨喊着要当爹,没想到还是比不过你野心大,转头真上赶着跑去当我后爸了。”

不知道当时周途听了是什么心理感受。

反正胡杨站在旁边,心脏吓得都快崩出嗓子眼。

男生之间嘛,没啥别的高级趣味,平时就爱嘴上口嗨几句占点便宜,今天我是你爸爸,明天你是我亲哥。

但自那天以后,胡杨再也没敢嘴贱在梁希珩跟前自称过爹。

飞机落地后,小影帝章一程水土不服,当晚就起了高烧。

沈嘉嘉在酒店照顾了他三天,才启程去跟司瑜她们会合。

章一程还是年纪小,许是身在外地语言不通的关系,又受了这场病,顽皮的性子竟也收敛几分,对她很是依赖。

沈嘉嘉半个月前才紧急补课,自学了些简单的口头语,平时跟人交流全靠连蒙带猜。

好在她观察能力强,天生对任何环境都能迅速适应并融入,超乎年龄地平稳处理了种种突发状况。

中途丁洁过来了一趟,可惜分身乏术,没待足两个小时,就又匆匆赶往拍摄地。

这天中午,沈嘉嘉接到司瑜电话,说安排了车接她们过去会合。

思域传媒近期在法国有两个拍摄活动。

一个是还人情债的爆米花电影,《□□老大的7日新娘》,很俗套却不愁票房的“霸道总裁爱上我”式商业爱情片。

拍摄地主要在圣特罗佩一带,由丁洁带着旗下小花付荔前去拍摄。

另一个是中法合资拍摄的滑雪电影,国外拍摄地主要在阿尔卑斯山脉一带。

算是个献礼片,预计2022年冬奥会期间全球同步上映。

国内运动题材电影不多,叫好又卖座的更是少之又少。

思域传媒很重视这次和莱昂团队合作的机会,由“金牌经纪人”司瑜亲自出马坐镇。

近日,他们主要在高雪维尔取景,是三山谷有名的滑雪场,离尚贝里不远,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沈嘉嘉还没应声,章一程的小眼神已经眼巴巴瞅了过来,意图明显。

可怜兮兮晃着她的手,目光恳求。

她好笑地安抚性揉了揉他的脑袋,回电话那头。

“好,阿瑜姐,那我们收拾下东西就过去。”

司机找错了酒店,路上又耽搁了会儿,沈嘉嘉和章一程到滑雪场时已是傍晚。

这天晚霞是漂亮的粉玫瑰色。

老式城堡上方入眼是铺天盖地的粉雪,像是姜饼屋上融了草莓果酱的奶油堆,绵密醇厚,入口即化,周围到处是滑雪的人群。

章一程赖着不想下车。大病初愈,内心脆弱着呢,特抵触见传说中的经纪人。

“沈嘉嘉?”

沈嘉嘉正耐心地哄着小孩,下一秒就听到自己的名字。

扭过头,周途站在右后方,穿件湖蓝色滑雪服,眉目平和,弯唇跟她打了个招呼。

沈嘉嘉愣了一秒,立刻礼尚往来,送上一个大大的笑容,意外又惊喜。

她对周途,或者说千堆雪的宋姐印象还不错,加上国人在外地,普遍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朴素情结。

沈嘉嘉很开心在这儿见到熟面孔。

两人说了没几句,司瑜和陆城并肩从旋转木梯下来。

打完照面,等待办理入住的功夫,一行人随意在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进入寒暄环节。

在座的里面,明面上数沈嘉嘉认识的人最全乎。

她简单给大家互相介绍了下名字,也没多提,主要是司瑜此刻表达欲很旺盛,等不及。

司瑜絮絮叨叨抱怨了一通这里的食物有多难吃,神情生动,好不委屈。

沈嘉嘉好声好气地哄,耐心听她吐槽,态度比上课听讲还要认真。

其他人则都有点不在状态。

章一程大概率是抗拒司瑜的经纪人身份。

周途吗,估计是跟大家不熟,有些尴尬?

至于陆城为何脸色难看,沈嘉嘉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症结所在——

不知道什么时候,梁希珩竟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大厅。

他靠在不远处的桌台边,单支着手肘,端了杯冷水,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某处,有一搭没一搭喝着。

视线落脚点正是他们这边。

目光幽深晦涩,情绪拥堵莫名。

沈嘉嘉在他身上逗留的时间长了点,很快被人留意,纷纷扭头一探究竟。

细碎的说话声也停了。

环境安静得只剩古老时钟的摆动声。

气氛走向逐渐诡异,越品越发微妙。

她心下警铃大作,朦胧悟出关窍,还没想好该怎么应对眼前复杂的场面。

司瑜已经快一步又开了口。

“希珩,晚上嘉嘉要下厨,她做饭好好吃,你也一起来呀!”

作者有话要说:修……修罗场?

接下来就日更辣,每晚六点●▽●

天生作死选手梁希珩,必须一眼直线坠入爱河。

猜猜此刻梁狗狗心里在想啥?

梁希珩:反正不是在默数这是第四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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